“因为……”我皱着眉努力挤出两滴泪来,“我……我不能娶妻!”
“为什么不能娶?”碧暖问。
“我……我天生……天生没有……没有那东西……”我用力一拳砸在桌上,垂着头痛心疾首。
“哪东西?”碧暖不明所以地问道。
“就是……就是男人特有的那东西。”我的头越来越低。
“特有?”碧暖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小女孩,哪像我这个将生理卫生课本都翻烂了的现代狼女啊(招了吧!)。
“就是,就是用来生小宝宝的那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歹俺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孩啊(大婶,您贵庚了?)
碧暖这下明白了,脸刷地就红成了一块红领巾:“你你!你不要脸!”
“我,我连那东西都没有,还拿什么来不要脸啊?!”我苦笑道,“我生下来就没有那玩意儿,大夫说我这种情况病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属于肢体不全一类的先天性病症,俗名就叫做‘天阉’,注定这辈子是不可能成婚娶媳妇生小孩儿了!碧暖,我也很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害了你的终身啊!你明白么?”
“你……”碧暖红了眼圈儿,“这病……能治么?”
“当然治不了了,”我心里头笑得打跌,面上却跟吃了屎似的皱成一团(不雅!不雅!),“这就跟少了胳膊少了腿一样,没有办法再长出一根来……”说着说着我的脸也有点红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碧暖红着脸笃定地道。
“我介意啊!”我急得叫道,“成天抱着个美人在怀又干不了什么事儿,时间长了我能受得了吗我!身上不急心里也急啊!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得崩溃!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碧暖脸更红了,又羞又急地道:“你、你就非得、非得‘那样’不可吗?”
“对啊!”我使劲点头,“是男人就都想要那样啊!虽然我的身体不健全,但我的心理却跟正常男人一样啊,让我远离女人还好,一旦朝夕相处,不想那样是不可能的!所以,碧暖,如果你也想要我幸福,就放弃我吧!爱情不见得非得是两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也可以是把相爱的感觉放在心里珍藏一辈子。咱们今生是有缘无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各自要幸福,不要让另一个人担心。好不好?”
碧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半晌无语,我知道自己这番话多少是起了点作用,好歹她会在心里头开始思考有没有必要非得嫁给我了。任由她出了会儿神,我轻轻拍拍她的手,道:“好了碧暖,我说的话你回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哥哥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所以才会坚决不让你同我好,他是怕你会受到伤害,不要误会他。还有,提亲的那人该见就见见,万一是个和我一样性格的人呢?那岂不是正正好?”
“不要!”碧暖耍着小性儿,情绪有所好转,我打发那两个小丫头把她扶回自个儿的院子去,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也不看地一屁股倒在床上——“啊!!!疼死老子了!”跳起来一看,丫的!柳碧暖那一布袋石头还在床上扔着呢!我去!
躺在床上这么一琢磨:柳碧寒那死人是早就知道我是个女儿身的了!他竟然……竟然还会让我跟着马屁股后边来回跑!竟然还打我棍子!简直、简直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太没风度了!太、太太太过份了!——等等!那死人既然知道我是个女儿身了,那我当初入府为奴的条件便不成立,我就可以不用待在柳府了啊!
想至此我想飞快地从床上窜起来,无奈屁股火辣辣地疼,只好放慢动作似地慢慢爬起身,下地,出门,左转,直走,右转,进书房,瞪住……呃,忘了,大中午的柳死人一般会在书房凉榻上小憩片刻的。抄起凉榻旁边一张小矮几上放的折扇,刷地打开,柳某某的大头像仍然醒目,双手握定,气沉丹田,我扇——
一时间狂风大作乱发飞舞,柳某某躺在榻上衣袂飘飘几欲成仙。你不醒是吧?我加大力量!我扇!我扇!我——
“你疯了?!”一只大手突地钳住我的手腕,柳死人顶着一头乱发翻身坐起,华丽丽地复活了。
“柳碧寒!你这个大混蛋!你耍我!”我喘着气怒火冲天地叫道。
柳碧寒放开我的腕子,整理好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张同样暴怒的死人脸:“可知你如此说话的后果?!”
“后果?!后果就是我不干了!我要出府!”我吼道。
“柳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柳碧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瞪着我。
好小子,想从气势上压住我是不?我左看右看,一脚迈到那小矮几上,立刻就高出了柳碧寒一个头,也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我是女的!你没有理由再留下我!当初非礼你妹妹的罪名完全不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