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被诛九族么?!”听了这话我不由又惊又怒。
“凤箫都豁出去了,我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宁子佩反而笑得从容起来,“诛九族的话,你和楚龙吟连同凤箫的孩子一个也逃不掉!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看着办罢。”
“孩子给我!”我气极攻心一阵反胃,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宁子佩倒也没有再纠缠,把孩子递给我后也不进厅去见辽王爷,径直转身离去了。
孩子,我的孩子,终于又能抱他软软的小身体了——我禁不住有些颤抖,赶过来的楚龙吟见状连忙伸手把我的胳膊托住,轻声道:“当心些情儿,别吓着孩子,镇定镇定。”
我哆嗦着手轻轻拨开将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被子,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儿来,此刻正嘟着小嘴儿睡得憨态可鞠,但——但——但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云舒!被骗了——宁子佩他送来的是别人的孩子!
我腿一软便想往地上瘫,被楚龙吟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看我的脸色不对他便立刻猜到了原由,转头冲着不远处侍立着的一名侍卫大吼一声:“追!把宁子佩追回来!”
那侍卫反应不慢,追字才一出口便已飞身而出,同时各个方向又有七八名侍卫一并跟了过去,眨眼间消失在围墙之外。楚龙吟将已精神几近崩溃的我打横抱起来回往厅内,迎上跟出来的逸王爷,逸王爷见状不由大惊,连忙过来伸手探我的额头,我早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什么大碍。
一进厅门楚龙吟便招呼庄秋水过来替我把脉,顺便将孩子接过去交给厅中侍女先好生安排,而后把原由悄悄讲给了逸王爷,只不明真相的辽王爷坐在我身旁纳闷儿不已:“这是怎么说的,才刚还生龙活虎地跟本王较劲呢,怎么转眼就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宁子佩呢?没来见本王就走了?今儿个是撞了什么邪,一个两个的都拿本王当不会动的画儿了么?!”
庄秋水替我把了阵脉,才要站起身向在那厢与逸王爷低声交谈的楚龙吟回复,被我伸手扯住袖口拦下,见辽王爷也起了身向着那边走过去,便轻声向庄秋水道:“大哥,我没事,你什么都不必同龙吟和父王说,免得他们担心。我有件事要拜托你,等下你就说我需要回房静静休息,然后过上一柱香的功夫,你避开人到我房里去,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庄秋水点头应了,果然一时楚龙吟和逸王爷走过来探视,庄秋水便照着我的话回复了,楚龙吟也不疑有他,当下仍旧抱着我一路回了我的房间,我假作心神受损昏昏欲睡,他便替我脱去外衣掖好被子,轻轻关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轻轻敲门,我挣扎着起身过去开了,正是庄秋水,连忙让他进来,而后将门插好,伸手示意他在桌旁椅上先坐,我则从书桌上取了纸笔,然后坐到他旁边,以笔在纸上写道:“大哥,楚凤箫只怕派了龙禁卫在暗中监视我,所以不便开口说话,只好以笔代之,你只需看我写字就是,若要说话,也请用笔写在纸上。”
写至此处我抬眼看他,庄秋水便点头示意明白,我就接着写道:“大哥可记得陈轲对所有受害人所使用的那种可令人在一定距离外也能昏迷的迷药么?不知你能配出来否?”
庄秋水接过我的笔,在纸上写道:“能。”
……这回答果然也符合他一向说话简单的风格,我又写道:“傍晚前能配好么?怎样使用?施药者怎样能避免误中自己施放的药物?”
庄秋水看了看我,接笔写道:“一个时辰即可配好,使用时立于目标上风处,将药粉洒入空中便可,施药者事先服下解药即能防止自己误中。”写到这句时停了下来抬眼又看了看我,在后面添了一句:“情儿,你要迷药做什么?”
我心中的事瞒谁也不想瞒他——这个看似木讷迟钝的男人实则有一颗比任何人都强大的内心,于是接过笔来如实将方才宁子佩对我说的话写了一遍,末了写道:“龙禁卫的功夫高深莫测,纵然王府中也高手如云,可没有人是龙禁卫的对手,加上王府侍卫在明处,龙禁卫在暗处,偷袭起来只怕侍卫再多也防不胜防,我不能拿大哥你和父王、龙吟他们的性命来赌龙禁卫能否得手,所以此事我不打算告诉龙吟和父王他们,也请大哥莫要对他们透露。”
庄秋水从我手中拿过笔去写道:“你要迷药是打算一个人赴约?就算你迷倒了楚凤箫,他身边也还有龙禁卫,这种迷药只要功夫高些的人屏住呼吸就能避过,你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