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箫臭着一张脸看着他:“聂师爷快五十岁的年纪了,家中夫人也下不了四十岁罢?你倒是告诉我——这个年纪还能生么?”
宁子佩一拽他胳膊:“什么时候了你还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要不,我们先从庄栩家的亲戚查起?庄氏母子早年离开了沙城,听说家中房产当时也都被判折银补偿受害者家属了,这次回来说不定就住在亲戚家里呢……”边说边硬是扯着楚凤箫大步往前走。
“宁大人且慢。”我提声叫他。宁子佩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楚夫人还有何事?”。
“宁大人,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既然我们双方分开行事,总要打个保证才能更有干劲不是么?”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若我的推断正确,宁大人要如何补偿方才对我的无礼呢?”
宁子佩嗤笑了一声:“想不到楚夫人是个如此爱计较的人——既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来说要求罢,本官一向童叟无欺!”
我笑了笑:“圣人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女子正是最难养的那种人——别人敬我一寸,我敬别人一尺;别人欺我半分,我还别人十丈!宁大人,方才你几次三番轻我贬我,我可不想就这么算了——就以此案为据,谁的推断正确,就可以要求错的一方答应自己任意一个条件!宁大人,敢不敢答应?”
宁子佩带了丝不屑地挑起唇角,淡淡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大可放心,看在沧海兄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让楚夫人你太过难堪的。”说罢转身去了。
身旁的楚龙吟大手捏了捏我的后脖颈,好笑地道:“你这小坏妞想怎么报复这傻小子?”
比如让他辞官然后天涯海角地缠着楚凤箫好令楚凤箫腾不出功夫来给我和楚龙吟找trouble,或是让他去给膀大腰圆的断袖大汉做三个月的小受搞到他菊花残满身伤什么的……只不过这些想法当然不能同楚龙吟讲,于是无视他这一问,叫住那位正要离开王府回家“伺候临盆的妻子”的聂师爷,问他道:“师爷可还记得八年前那位击毙凶手的兵士叫何名字么?”
聂师爷很快地答道:“叫陈轲,当年是在城外驻军巡回营服役的,后来为了缉捕那凶手而被调进城来日夜巡逻,正被他撞见凶手行凶,从而当场将凶手击毙。”
“巡回营……这若想找他来问询可就麻烦了,”楚龙吟不由皱了皱眉头,“巡回营是我朝专设的一种流动驻守边关的军队,环我朝边境线的一共有八个关口,巡回军队也共有八支,每支军队分别在每个关口都要驻守一年,如此错开来循环往复。因巡回营负责监督、检查和援助驻守边关的其它军队,所以采用流动措施,就是防止常年驻守在一个地区同当地军队的负责人建立私交从而无法达到监督和检查的目的。如今这陈轲不知随巡回营流动到了哪一处关口,想找他来问询八年前的那件案子只怕……”
聂师爷闻言连忙笑道:“大人无需发愁,事情巧得很,陈轲所在的那个巡回营今年又转回沙城了,听说他身体欠佳被调了职,现在是负责沙城城门守卫的统领,日常都在城门楼上执勤,大人只管叫人去城门处传他就是了。”
楚龙吟立刻使人去城门那里传陈轲到王府来听询,我想起还有个问题要问聂师爷,便向他道:“当年第五位被害人叫什么名字?可还有家人留在沙城?”如果庄秋水的父亲庄栩是当年那凶手的替罪羊的话,那么庄栩被击毙的第五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当时一定发生过什么意外的事,所以第五位被害人的身份及其家人对翻案和破案就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了。
聂师爷正要作答,却被楚龙吟摆了摆手制止,道:“师爷辛苦了,先回去罢。”聂师爷不敢多说,连忙作辞告退,我便瞅着楚龙吟道:“你有事瞒着我?那卷宗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别告诉我说就是我大哥的父亲是凶手这件事!你也清楚那案子肯定是误判!”
楚龙吟笑起来,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已经去了前厅,四下无人,突然一伸胳膊把我拥进他怀里,低下头来狠狠在嘴上嘬了一下,发出了响亮地一声“啵”的声音,慌得我连忙推他,红着脸四下里张望了一阵,见果然没有第三人在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嗔他道:“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啊!还这么不着调!”
“我这是高兴,”楚龙吟把我搂得更紧,“我家小情儿今儿又一次将我深深折服了,你自己未察觉,你在思考推理与滔滔陈词的时候,真如一枚璀璨耀眼的宝石一般令人移不开目光!若不是我狠狠掐着自己大腿,真怕一时忍不住当场就把你抱进怀里好好儿爱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