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怎么样?”楚龙吟笑得用一只手掩住脸,“我的傻丫头啊……嗳,嗳,——前前后后呢,我就统共只揍过那老下流胚子一顿,你以为我和他还能‘怎么地’?满脑子小不正经!你还真怕我对男人有什么嗜好啊?我这辈子只会对一个穿男人衣服的小傻蛋‘怎么地’,别的臭男人想都不要想染指人家我!听清了没?”
把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他“无意识”滑落到我臀部的大手上,没有移开他,有些艰涩地低声开口:“龙吟……你知道,经过那些事之后,我……我的心理总有些难以跨过去的障碍……我怕你……也怕我自己过不去这一关,你……你……我……我想……我想试……我……”
“情儿……记住:你没有任何的错,你有权追求和享受一个正常女人应得的欢愉,无论是心……还是身。”楚龙吟吻去我因自惭和困窘溢出的泪水,“今晚……我们一起过了这关,可好?”
眼见为实
如果我不能克服楚凤箫在我的身体上留下的阴影,我就无法同楚龙吟像一对正常男女般去过家庭生活。有爱就有欲,这是人之本能,是大自然的产物,是天经地义,是正正当当,而绝不是应该诟病和鄙视的行为。只爱无性的爱情是残缺的,是不健康的,是畸形的,我不能让楚龙吟因为我的心病而无法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去行使大自然赋予男性的权利和本能,而我本身也绝不是保守封建派或是柏拉图的推崇者,我信奉的是自然,是正常的男欢女爱。
所以必须粉碎这道心理壁垒,为了楚龙吟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和他能像正常人一样去爱去生活,去构建美满的婚姻,去孕育我和他的孩子,更为了把楚凤箫种在我体内的毒根彻底拔出——楚龙吟都不曾厌弃我,我又何若厌弃自己?世人嘲我且管嘲去,我又不为他们活!
有些赧地点了点头,我和楚龙吟既已两心相许,就算无法堂而皇之地拜天地、名正言顺地成夫妻,又有何妨?他悦我,我悦他,这就足以身心相授,管它什么形式规矩。
楚龙吟眯着眼睛轻笑,大爪子立刻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四处游走,我捉住他低声窘道:“闹什么,说风就是雨的……王爷他们还在里面呢!”
“那我们……找个避人的所在?”楚龙吟低笑,故意用充满挑逗的语气在我耳畔撩拨。
“你……急什么!先把王爷的事弄清楚再说!”我甩开他正准备探入我领口的手,从他腿上跳下地去,好在这书房没有王爷的允许是不准任何下人接近的,这才不至于被人看到方才的一幕。我用双手捂了捂发烫的脸,不肯再看楚龙吟那张坏笑着的面孔,蹑手蹑脚地凑至里间门外竖耳倾听。
里间房内悄无声息,迅和逸王爷两个人只怕仍在僵持着不肯吱声,我听了一阵有些心急,正想着再次进去替两人说和,忽听得迅沉声开了口,道:“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跟幼时似的娘们儿兮兮的呢?赶紧把你那眼里的水槽子合上!没的教人看着心烦!”
“大哥……年纪再大,你也是我的长兄,我也是你的幼弟,我……也只肯在你面前落泪,在你面前失态,在你面前丑陋毕现……”逸王爷哑着声音说道,“大哥,你可知……这些年来我被自责折磨得有多痛苦……我四处打听不到你的下落,日夜担心你已不在人世……千树离开我的时候,我以为我对她的思念会盖过一切,可这么多年活过来才终于明白,真正让我最为挂念的,始终是我的同胞手足……大哥你!醒悟时的那一刻我才知自己错了,我掠夺了不属于我的东西,同时也失去了我最为珍贵的东西,到头来亲情爱情无一留住,凄凉悔恨却是晚矣!大哥……你,你惩罚我罢,哪怕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对我也是解脱了!”
“你想死?哪儿那么容易!”迅冷声哼着,“你把我害到如此境地,想一死了之逃避责任不成?没那个门儿!我今儿便告诉你:别以为我还是你曾经的那个事事让你宠你的傻大哥!你欠我的我要一样一样要回来!要不回来也得让你用别的方式给我补上!你答不答应?”
“答应!大哥,你说——你想要我怎样补偿?”逸王爷连忙道。
“我要什么你能给什么么?我让你做什么你便肯做什么么?”迅冷冷逼问。
“大哥,我的命你都可以随时拿去,还有什么我不肯给不肯做的?”逸王爷真切地道。
“那好!——今儿晚上你给我洗脚倒夜壶!”迅果断哼道。
听至此处我险些喷出声来:这个迅还能再……口硬心软一点么?看了眼身旁也悄悄贴过来听墙角的楚龙吟,心中又是一软:门里门外的这两个哥哥虽然心疼弟弟的方式不甚相同,却都是天下最为难得的好哥哥,只是……里面的这一个弟弟蹉跎了十七年才幡然醒悟,外面的那个弟弟却不知还要自误误人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