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以他这样缜密的心思定然是事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指望他能有一点点疏漏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楚凤箫偏头看了看桌上,伸手拈过一张写满字的纸,笑道:“情儿这笔字真是漂亮得很,连许多读书识字的男人怕都要自愧不如呢。”说着放下纸,起身去弄墙边摆的那些花草,然后便发现了那只被我用光了竹子的空花盆,略带疑惑地回过头来问我:“这盆里的竹子呢?”
“我烧了。”我指了指炭盆,里面还残留着几段没烧净的碎竹。
“哦?这竹子是怎么招惹到我家情儿了?”楚凤箫好笑地问。
“就是看它不顺眼。”我淡淡道。
“啧啧,也罢,不顺眼咱就烧,烧了再买新的。”楚凤箫语气中满是宠溺。
之后便也没了什么,只在晚饭的时候他想起了要喂猫,这才发现猫不见了,我只说是开窗放鹦鹉的时候不小心被那猫跃窗跑掉了,他也没再多问。
吃罢晚饭他便坐在灯下给我念书里的故事,说是怕我在灯影下看书伤眼睛,再之后依旧是洗漱睡觉,一宿无事。
接连三四天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每天我都在忐忑与希冀中度过,又在失望与郁闷中入睡,如此这般,一直到了二月初二。
楚凤箫去了衙门冒充楚龙吟坐堂问案,早出晚归,很是忙碌。而我也始终没有等来好消息,我所有散播出去的求救纸条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这一天楚凤箫回来,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入睡前他搂着我,在耳畔轻声道:“情儿,爹娘把大哥大嫂带回京都去了。”
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僵了一僵,努力压抑住情绪,道:“为什么?他怎么会肯同意跟你爹娘回去?!”
“大哥当然不会同意,”楚凤箫笑得故意,伸手轻抚着我僵硬的身体,“只是他身体虚弱,派四个力气大的家丁足可将他架上马车去,一路有这四人看护,大哥正可安稳睡到京都。”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他走?”我咬牙追问。
“大哥缠绵病榻这么多时日总不见好,爹娘认为清城里的郎中医术都不行,所以正好趁着回乡把大哥一并带回去,请京都的名医替大哥医治。再加上大哥的婚事办得太急,族里的人都没来得及请过来参加,这次回京也可就势请一请族里的人,让大嫂祭拜楚家祠堂,认祖归宗。”楚凤箫笑道。
“这些都是你的主意罢。”我努力稳住情绪,淡淡地说道。
“不管谁的主意,大哥总是要回京一趟的。”楚凤箫拥着我的胳膊忽地收紧了紧,“等大哥回来最快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在此期间知道我想做什么么?”
“做什么?”我心下一寒。
“我要娶你。”楚凤箫低低地笑起来,“发婚帖,请宾客,拜天地,入洞房,正正式式地娶你。”
“你——你不怕我当场揭穿你么?!”我又惊又怒。
“你没有机会,情儿。”楚凤箫笑着吻了吻我的脖颈,“迎亲轿子里坐的不是你,同我拜堂的也不是你,我不稀罕这些个凡俗礼节,之所以要办,只不过是为了让世人给你我做个见证,届时就算大哥从京都回来,或是请了王爷出面,都已是再难改变这结果了。”
“你——你不怕用来代替我的那个人将风声走漏出去?!”我不甘心地怒问。
“所以当然要用自己人来扮,别人我还真是信不过,”楚凤箫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一只手去脱我的中衣,“子衿就足以胜任。”
“——子衿?他怎么可能扮得了——”我拼命推他,无法再忍辱依从。
“怎么扮不了呢?”楚凤箫加大了力气,轻车熟路地扯去了我的衣衫,“他同你是一样的啊,情儿,他,是个女人。”
“女——女人?”虽然我以前也曾有过怀疑,因为子衿对于楚凤箫的忠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主仆,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的巧合,他居然也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人!
“情儿这么聪明居然也没有看出来呢,”楚凤箫扭住我乱打乱挥的胳膊,用力把我翻过身去趴在床上,从背后强行分开我的双腿,“这也难怪,她平日里罕言寡语,又总是敌视你,依你的性子必然是不愿理会她的,既未把她放在心上,自然也就失了观察。”
楚凤箫——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早就知道子衿是个女人,也知道子衿喜欢他,更知道子衿对我的敌视——他——他可恨!他一直都在装,他太阴深了!
“你在利用她?楚凤箫!你真卑鄙!连女人都要利用!你是不是个男人?!”我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