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出康队长的话了吗?东溪队今天设了什么机关?”五六七走过去,燕七就问崔晞。
康韶:“……”
“见着我五哥了吗?”武玥问。
“同燕家四少爷往那边去了,说是要骑马。”康韶指着个方向道。
那方向是燕四少爷平日练马之处,燕子恪前几日专门令人将后花园辟出了一块空地来做了燕四少爷的专属马场,每日下学回来燕四少爷都要去马场那里跟着那位聘来的退伍骑兵教头学骑术。
燕四少爷指定是跟人家显摆自己的教头去了。
“咦?!小七,你们家里能骑马?!”武玥一听骑马眼睛都亮了,她就爱骑马,可惜因着年龄和身高的关系只能骑小马,而且还必须得是在身边有家人或家丁陪同的情况下才许骑,这让她感到很不拉风很不爽,每次都不能骑痛快了,听闻燕家园子里能骑马,立刻就来了精神,“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听说贵府请了骁骑营赫赫有名的邱教头做了西席,我也正想去拜访一下。”康韶道。
“那走吧,做为感谢你不把你们今日设的机关告诉我啊?”燕七道。
“……”康韶摇摇头,“你和你们武队长商量好的么?见了我就没别的话。”
“否则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
燕七带着众人往后头的马场去,说是马场,其实地方并不算太大,毕竟是在原来后花园的基础上改建的,燕子恪再土豪也还没到把附近居民赶跑拆了人家房子给自己儿子盖大马场的地步,也就是把地夯平了,弄了个周长大约四百米的场子——燕府的占地面积本就不小,四百米的空地还是吃得下的。
马场的四周仍旧是草木轩廊景致宜然,这会子许多客人也都正逛到这里,或立或坐或漫步其中,场子中央燕四少爷骑着雪月,武珽骑着他自己来时的坐骑,两个人正放马围着场地绕圈子,武玥羡慕地一味盯着看,燕七就带着几人到旁边一处设有美人靠的廊下坐着观看。
武玥一边看一边给陆藕讲这马要怎么骑、什么样的马最好、要怎么跟马建立信任关系,倒是头头是道,连康韶都跟着聊起来,这厢燕七和崔晞坐在一处,崔晞看了看燕七头上的紫菊,笑道:“这个人倒是会挑,颜色很适合你。”
“紫色代表神秘、冷淡,看样子我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我想没人能比你的故事更精彩。”崔晞笑。
“那我一定是一本奇情故事。”燕七道。
“我是几页随笔。”崔晞道。
“……你是想说你比我瘦太多吗?”
“呵呵呵……”
“别闹啊,你明明是一本精装的个人志。”
“什么叫个人志?”
“就是自己随心所欲地制作的书,全凭你自己的意愿。你这本个人志我想应该是用杏黄色和青果色的洒金笺制作的书页,杏黄是秋天的阳光,青果是春天的雨,书页上的字用的是芭蕉绿和荼蘼白两种颜色的墨,杏黄笺上用芭蕉绿,青果笺上用荼蘼白,字体可以是簪花小楷,也可以是瘦金馆阁,有的书页上是三两行随笔,有的书页上是一两抹涂鸦,有花草,有屋宇,还有人,人却都没有五官,白生生的一张脸,细长的身子,广袖宽裾,看上去格外的清伶;再或在书页间夹着旧年的花瓣和树叶,树叶没了肉,只剩下骨骼似的叶脉。书页是熏过香的,不是用烟熏,是用薄荷,冰片,梅花和竹叶的香染透的,每一翻页,就有幽香入鼻。书皮用的是通草芯,雪白细软,雕着镂空的花儿,却在正中央用朱红的小字写着书名。”
崔晞望着燕七笑,眼底浮着璨若星辰的光,唇角轻轻翘着,良久道了声“好”。
偏开头去,天地秋色似乎也为之薰然了起来。
许久,方才消失的一切声音才慢慢回归,马蹄声,说笑声,四面八方地重新包夹了过来,几位妇人的闲谈从身后湖石山上的亭子里飘进了耳中。
其中一个声音燕七熟悉,是何先生的,这位今日以客人的身份被燕家人请到了宴上,此刻正在同几位贵太太在上头说笑:“此处原是座花丘,一畦一畦地种了十数种颜色不同的花儿,大人说这人为的毕竟不比自然而成,虽看着养眼,却流于匠气……家里波哥儿爱骑马,我寻思着既如此倒不如将这花丘铲平做了马场……没过几日大人便叫了工匠们进来……
“……那边原是有棵近百年的茶花树来着,年头倒是足够长,只花儿开得不多,零零星星,我是不大喜欢的……喏,现在改种了朱蕉,是大人让人专程买来的海外的树种……
“……大人喜竹,又好紫色,我看那带粉墙边种些紫竹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