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菊花酒还有茱萸酒,将茱萸子研了末放进酒里,再加少许盐,亦或直接就酒服茱萸子,男人服十八粒,女人服九粒,据说有辟邪增寿之效。
这厢正忙活着重新摆桌铺席,就有个官员模样的人带着几名家下过来,寻了燕子恪行礼,原是他的刑部下属,今儿也携家眷前来登高赏景,瞅见他蛇精上司带着一家子在这儿,连忙过来拜会,送了四个食盒,皆是重阳花糕,有面粉蒸的夹着枣、栗子和肉的,有米粉夹百果和肉蒸的,有豆末屑米夹着枣豆蒸的,还有米蒸的五色糕,燕子恪也没客气就收了,燕大太太连忙让人备了回礼,同样是花糕,直接便是九层塔的,上头还饰了几头小鹿,取“食禄糕”的谐音,还专挑了嵌珐琅的花梨木食盒送了去。
一时锅子小灶螃蟹等物摆上席来,燕家人便团团围了,斟了菊花酒,碰过杯,念过祝词,热热闹闹地开吃,燕七亲手给燕九少爷掰了只螃蟹,一厢擦着手一厢把他的小厮水墨叫过来:“去附近看看崔家人来了没有,见着了崔家四爷告诉他咱们在这边儿。”
水墨领命去了,过了大半晌回来复命说没见着崔家人,直到燕家人这顿露天酒席磨磨蹭蹭地结束,崔家人也没露面。
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不管别人,燕四少爷先就过来叫燕七,上午只顾着玩游戏,也没打成野味,这会子虽然已吃过饭了,但总不能白带着弓箭来,便要叫着燕七一起去山腰里找鸟射,最好是能瞅见大雁,晚上回去还能让厨房给加个菜。
同家长燕子恪先生打了招呼,兄妹俩背了弓箭从山头上往下走,这会子满山都是游人,便是原来有鸟也早都吓得藏起来了,俩人一路走一路找,不知不觉竟就到了山下。
山下不知为何正人头攒动,聚了大群的人在那里交头接耳,燕四少爷好奇心最重,随手拉了个路人甲就问大家正聊啥话题呢,路人甲尽职尽责地履行龙套义务,把才刚发生的大新闻讲给燕四少爷听:“出了大事!参州府衙负责押解上京的死刑重犯让人劫了囚车!好家伙,那一伙子凶神恶煞!大街上就挥刀砍人啊!听说还劫持了人质,此刻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就在前面那条街上!唬得人们全都躲到了这儿来,好几个跑得慢了让人砍得浑身是血!”
“我天,还有这种事?!”燕四少爷瞪圆了眼睛,“凶徒劫了什么人?”
“听说是哪个官家的,马车正在街上好好走着呢,却无意中挡了凶徒的去路,凶徒索性冲进车里直接拽了人出来,挟着上马便跑,连着旁边好几个人也都一并被掳了去——估摸着是怕官府背后放箭,捉了人要当挡箭牌呢!唉,怕那几个人质是凶多吉少喽……”
“放心,一定会把凶徒抓回来的!”燕四少爷向来乐观,忽地想到什么,连忙一拍大腿,“哎哟我的雪月!这么多人跑过来可别吓着它!”拉着燕七就往自个儿拴马的地方去,好在燕家留着下人在那儿看守车马,俩人过去时雪月正用午餐呢,大肚皮吃得滚瓜溜儿圆,边嚼豆饼边还瞥了一眼过来,瞅见它主子都没带搭理,燕四少爷反而松了口气,过去拍拍雪月屁股正要安抚几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哭:“我的儿——”
这声音耳熟,兄妹俩循声看过去,却见是崔夫人,哭喊着从马车上往下跳,被旁边的崔淳一和众丫头婆子拼命拦扯住,崔淳一正忙着劝:“已经去调兵了!去调兵了!没事没事,暄儿和晞儿会安全的,啊,肯定会安全回来的……”
“四哥,”燕七转头和燕四少爷道,“你先自个儿玩会儿,我去去就来。”
“七妹,”燕四少爷一拍雪月的背,“上马,我和你一起去!”
燕七看着燕四少爷眉眼间年轻人特有的自信与热忱,将头一点:“好。”
第209章 追踪我的妹妹不是人!
燕四少爷骑了雪月,后头坐着燕七,兄妹俩问明了那伙歹徒逃去的方向,纵马奔了出去,因着歹徒横行过的那条街被官府戒严,任何车马及行人都不得在此街上走动,两个人只得走小道,大节里哪儿哪儿都是人,街上不能走,游人就全都挤到附近的小路上来了,许多车辆马匹都被堵在了当场。
于是燕七便亲眼见证了燕四少爷御马的功夫,前突旁移、纵贯斜穿、轻跳急停、疾转变向——胯下的马儿就仿佛与他心意相通,说跑就跑说住就住,穿行于拥堵的狭巷窄道中竟如入无人之境,甚而比常人自家的两条腿用起来还要灵活自如!
直至纵马来至一条十字路口,官府戒严的丁役们已是不见,路上的行人安安稳稳诸事不知,燕四少爷勒住马,偏着头问燕七:“莫非是咱们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