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长戈和武珽叔侄俩在向东走的路上遇到了穆承宣。
“怎么,你们那一队也关系破裂了?”穆承宣同武长戈关系极好,远远看见,笑着说道。
“你自己?”武长戈扫了眼他身后,没见到其他人。
穆承宣将自己这一队的情况说了一遍,道:“结果那鹰似是追着尤华的方向去了,我从反方向跑回原地,却是既未见秦驸马也未见贾城,我想那姓贾的指定是趁机自己走了,秦驸马行事稳妥,不能回来定是遇到了什么事,然而我们既然约定了要暗中跟随被鹰追着的人,我也就没去找秦驸马,免得越走越乱,结果走着走着便不见了尤华沿途留的标记。”
“只怕凶多吉少。”武长戈道。
“哼,这帮人。”穆承宣哂笑着只说了一半话,另一半也已是不言自明。
“穆叔,这一路你可还曾遇到另两队的人?”武珽问他。
“没有,连我们出发前约定要做的标记都未见到。”穆承宣道,“燕老二那队应该还好,虽然有个碍手碍脚的燕子恪,但元昶和那小丫头的手段也都不弱,而田颂他们那一队……也许也无需太多虑,虽然是四个小年轻,好歹没这些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劲儿能拧到一起去,我推测这四个小年轻自始至终都还在一起,而只要人在一起,活下来的机会就大大增加。怎么样,十二,咱们临时拼个组?”
武长戈没拒绝就是同意了,穆承宣便问他:“那么现在依你看,我们该采取怎样的战术?”
“在山里找敌人,无异大海捞针。”武长戈道,“大摩人将我们的心思已是揣摩透了,知道我们不会坐等,毕竟是我们的主场,若七日内连一个对手都未杀成,便是最后靠一对一赢得了比赛,对民众也不好交待。”
“所以不论是为了自尊还是名声,咱们这些人都必须是主动出击,并且尽量多地在山中杀死对手——这就是大摩人所清楚的我们面临的局面,因此在战术安排上来说,我们既处在明处,又处于被动。”穆承宣道。
“正因大摩人知道我们不得不执行‘主动出击’的策略,捏住我方脉搏的他们便可从容制定对策,如若我们是大摩方,会针对这一情况做怎样的布置?”武长戈看向武珽,考校侄子。
武珽道:“既然我方会主动出击,自然是要搜索整片赛区以期早日发现大摩人的行踪,那么大摩人应会在此点上作文章,分散开来布置尽量多的机关陷阱等着我们自己撞上去——我猜这是他们的主要手段,其次,便是藉此消耗我们的体力,待得赛程的最后两日,养精蓄锐完毕的他们想必就要发起最后的猛攻,届时迎战早已筋疲力尽的我们,自然胜算更大。”
“那么针对此种情况,可有应对之策?”武长戈继续考他。
武珽依旧从容:“大摩人既然要广撒网式地布置机关,自是会从他们的出发点处向着我方的方向推进,我想,我们不若抢在他们的前头,先他们一步找到最适宜布置机关陷阱之处,来一个反守株待兔。”
“反守株待兔,有意思!”穆承宣看着武珽笑,并不掩饰眼中的欣赏,“贤侄,将来想要从武的话,去我那营中怎么样?我给你留个好位子!”
“穆叔抬爱,”武珽笑着施礼,“战场上还是要父子兵才好,穆御明年便要入伍了吧?”
这话实则已是在婉拒了,要知道他老子也是员武将啊,不去自己老子的营帐,跑去别人老子的营帐,这不是事儿啊。
“不过这赛区这么大,我们要在哪儿守才能守着兔子呢?”穆承宣闻弦之意,未再多言,只把话题又带回眼前,却也提了问题出来考这个让他欣赏有加的晚辈。
“开赛之前,我看过了这片山区的舆图,知道这片区域的直线距离。”武珽沉稳一笑,“大摩人从东边进入赛区,方向自是向着我方所在的西边行进,而根据我们这一队这两日的脚程,我大致算出了一个距离,想来大摩人就算比我们熟悉山林、脚程更快些,抵销掉他们布置陷阱的时间,此时他们所处的大概位置,也可以换算出来。我们现在往东边去,算一下双方相向而行的缩进距离,就能知道大概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最有可能相遇。”
穆承宣看了武珽好半天,末了竖起大拇指,却是和武长戈道:“我是真后悔没生出个闺女来,现在生还来不来得及?”
武长戈看了看他上面,又垂着眼皮看了看他下面,道:“或许你该先问问‘能不能’。”
“……”武珽也是头回见他酷到没朋友的十二叔这么的……“开朗”,看来这二位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铁,想当年大家一起当兵的时候只怕没少互喷荤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