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燕子恪去了燕子忱的营帐, 燕七转身往燕子恪的营帐处走, 却见帐门外站着元昶,不知等了多久,见她过来, 冲她一招手,示意往远些的方向去。
两个人走到一片空地处,元昶才转回身来看着燕七,低声问了她一句:“你……真的没事吧?”
这话里的意思有很多,但燕七知道他最担心的是涂弥有没有伤害到她。
“我没事,”燕七说,“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事能够伤害到我?”
元昶凝眉在她脸上看了半晌,沉声道:“你坚强不意味着没有被伤害。”
“你这话太哲了。”燕七道。
“少贫嘴。”元昶紧绷的弦似是稍稍松懈了下来,沉默了良久,方又道,“你是怎么……脱离他的?”这个“他”当然指的是他的师父涂弥。
“趁他大意用弹弓点了他的穴道。”燕七一句话带过,然后看着他,“用不了多久我军大概就要发起攻势了,你做好准备了么?”问的是他是否已准备好了要和他的师父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我早已准备好了。”元昶的回答意外地果决坚定,“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而我也不会逃避——人生在世,没有人从来不会受到伤害,没有人从来不会伤心,但人生路只有一条,你愿不愿意都只能接受,小胖,你能撑得住的,我一样能撑得住。”
“有担当。”燕七夸道。
“必须的,”元昶沉着地挑了挑唇,“否则怎么配得上你。”
“……喂……”燕七无神脸,“脸皮越来越厚了啊,说好的一害羞耳朵就红的熊孩子呢?”
“……你!燕——小——胖——”元昶瞬间被破功,也不知是羞还是气地红着耳尖瞪着面前这个不怕死的小破胖子——被发现了,早就被她发现了……这个可恶的面瘫脸臭小胖!以及——“谁是熊孩子?!”
“是我是我,羞红耳朵的也是我。”燕七连忙道。
“我……我揍你!”元昶气笑不得,两臂大张着做了个凶恶的姿势,大巴掌从天上落下来,却是一左一右覆在她的脑瓜上,箍着揉巴了一通,直接就给燕七做了个杀马特发型。
燕七:“oo0這㈣卜㈣憱呌zυΘ悩羞峸怒?oО”
元昶:“我恼个屁的羞!燕小胖你再多嘴今儿晚上你就走不了了!”
这话听来好羞耻啊……燕七立刻缄口不言。
看了眼爆炸头面瘫脸的燕七,元昶最终还是给气笑了,伸手帮她乎拉了两把头发,岔开话题:“你内功练得怎么样了?有长进没?”
“不知道算不算是因为练了内功的缘故,我感觉自己比以前跑得更快了。”燕七道。
“哦?你跑个我看。”元昶道。
“好。”
燕七就跑了个没影。
元昶原地叉腰:“……”
次日一起床燕七就去了燕子忱的大帐,帐中却是空无一人,想了想,又去了放置气球的地方,果然远远看见那哥儿俩正站在附近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燕七走过去时只听见了个尾声,是燕子忱在道:“估摸着至少需要一个多月。”
燕子恪道:“时间长不要紧,机会只有一次,务必准备万全。”
燕子忱便叫旁边立着的手下:“从今日便开始,一入夜就让那帮小子挨个儿上去试,另外让驴蛋们给我加强警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漏子!”
手下响亮地应了声“是”。
燕七也没过去打扰,见天色尚早,东方未明,便一厢活动着筋骨一厢往昨晚元昶带她去过的那片营区空地处去,虽然没带着箭,但拳脚还是要练练的。
到了空地处才发现武珽和萧宸居然也在,两人一个练剑一个舞鞭早就练得汗湿衣襟了,燕七在旁边找了个地儿,抻腿拉筋一通忙活,然后就摆出个瑜珈的上莲花头倒立式(用头支地倒立,两腿在半空呈盘膝状)。
武珽:“……”
萧宸:“……”
“燕小七你是被麻花附体了么?”武珽好气又好笑地停下来看着认真作妖的这位。
“呃,这个动作可以很好地拉伸肋骨和背部,使胸部和骨盆得到舒展,还能促进血液循环,五哥你要不要试试?”燕七的声音从下头传来。
武珽看了看,还当真走过来,在燕七旁边学着她的样子也来了一记头倒立,感觉还行,就是姿势有点诡异。
“萧宸同学要试试吗?”燕七问。
萧宸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她的另一边,也如法炮制地摆起了姿势。
元昶带着一队巡逻兵由空地边缘经过时险些喷出来——那小臭胖子七又一本正经地耍什么宝呢?!这是什么古怪的姿势?!……显得腰好细……咳。
元昶匆匆带着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