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魃希给她的时候什么也没交代,随意的就像是让她端碗饭递杯茶,而巴特尔的表情显然有些小题大做。
“当然不是!”憨直的嗓子粗吼着,一双铜铃大眼满含不忿,“你是大汗贴身的人,怎么能把这个药拿过来?这是大汗保命的东西。”
保命的东西……
她看看自己手中的药,又看看面前气喘呼呼的巴特尔,不明所以。
巴特尔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一张粗豪的脸涨的通红,“我们就是为了保护大汗而存在,你把大汗保命的药拿给我,我敢用吗?我能用吗?你怎么能如此鲁莽?”
猛的一推她的手,将她掀到了床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出去!”
坐在地上,她没有几两肉的屁股和地面亲密接触,闷闷的疼让她皱起了脸,胸口挂着的链子也因为这个动作滑了出来。
银色的小刀晃晃,上面缀着的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巴特尔的眼睛盯着她胸前的小刀,眼睛瞪的老大,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恭敬的双手搀上她的臂,“巴特尔鲁莽,请您不要见怪。”
“大哥。”她反手扶着巴特尔的臂膀,“不要这样好吗?”
她更喜欢昨天那个会拍着自己肩膀,和自己笑的亲密无间的大哥,而不是这个疏离遥远,恭敬到阶级分明的朋友。
“不行!”巴特尔强壮的身体执意跪在她的面前,无论她怎么抬,都没办法扶起他的身体,“您是大汗的安达,也就是巴特尔的主子,巴特尔为刚才的错手向您道歉,请您责罚。”
安达……
“这个,我不过是……”她不过是睡了渥魃希一个晚上,需要如此称呼自己么?
兄弟?她什么时候和那个家伙结拜了?
“大哥,您老人家能不能起来?”她蚍蜉撼树拽了半天,只剩自己干喘气,“我和你家大汗什么都不是,没什么安达的事。”
“不可能。”巴特尔猛站起身,手指着她胸口的银色刀鞘,“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刀!”她非常顺口的回答,“很漂亮的装饰用的刀。”
早上她拿的时候,渥魃希也是看在眼里的,分明没有半点奇特的表示么,能有什么特别?
“这是汗王出生时前任大汗赠与他的信物,相当于汗王的私人印鉴。”
巴特尔严肃的表情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沉重,“更何况赠刀在草原上,更是非同一般的行为,难道你不懂吗?”
“什么?”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柄刀牵走了,满脑子都是四个字闪烁着,私人印鉴、私人印鉴、私人印鉴……
“草原赠刀,若对方是男子则是结拜安达的意思,若为女子……”
她心口猛的一抽,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女子怎么了?”
“若为女子,便是定亲的信物了。”
轰,万吨级TNT在脑海中同时爆炸,叶灵绯刚站稳的身体再一次结结实实的坐了下去,狠狠的落在地上。
她说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了,小说中老提的金刀驸马,这不是活生生的在眼前出现了么,那她应该算什么?银刀王妃么?
手上的东西犹如烫手的山芋,刺着她的手心,“我想,这种东西我还是不要了,回去还给他吧。”
“大汗将刀赠与了你,就是认定你是他的安达,你怎么能不认大汗这个安达呢?”巴特尔又是一脸不赞同,严肃的盯着她。
某人本来战战兢兢的表情变的冷冷,“大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巴特尔还似活在为她高兴的情绪中,咧着大嘴,“问,问……”
“当初在池子里,是你把我捞起来捆好丢进账的吧?”她压着嗓子,话中情绪不明。
巴特尔抓抓脑袋,“是啊。”
“那你还说我和渥魃希是安达!?”
“为什么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男孩,受赠汗王之刀,就是汗王的好兄弟,安达。”
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
她有那么平吗?有那么平吗?有那么平吗?
☆、渥魃希的过去
人生是茶几,放满了各种杯具,而她的杯具则是因为茶几太平。
“你把药拿回去。”巴特尔坚决的把药推回了她的手里,“汗王将我们视为兄弟,而我们的命也是为汗王而存在,这药是他保命的东西,临行前大喇嘛就给了这么些,如果没有药,汗王会很危险。”
“没有,就回去拿啊。”她傻傻的说着,“难道渥魃希他不回去了吗?”
“没有女皇的诏书,汗王是不会回去的。”
诏书?什么诏书?难道他是叶卡捷琳娜的禁脔?
“如果真的想走,别人是困不住的。”她皱了皱鼻子,“我看是他自己舍不得女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