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阿木沙礼怕是早避让开去,可今晚却是身若无骨般,让国欢轻易便搂住了盈盈一握的细腰儿。她依偎在他怀里,似乎完全没觉察到他正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只是娇懒的哼着懦懦的鼻音:“身子不舒服,睡不着。”
国欢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可是小日子来了?”
她轻轻一哼,没说是,也没说否。
他将她抱到了炕边上,他往炕上落座,将她抱在膝腿上,一只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动:“穿的那样少,可是冻着了。上次怎么嘱咐你来着的?”
松汀极少见小两口如此亲昵,不由愣住了,直到撞见国欢在对妻子柔声细语间隙抬头投过来的一瞥后,猛然惊醒过来,忙低头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嗳!唉……”等阿木沙礼回过头来时,只看到了松汀的一抹残影,她不由撅起了嘴,不满道,“到底是你的丫头,我使唤不了她。”
国欢轻笑出声,在她鼻子上刮了下:“怎么听起来满满的醋意。”
“哪有?”她嘟着嘴,满脸的困顿之色,“我真是饿了。”
“别急,松汀一会儿准拿吃的来。”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来,从炕柜的抽屉里摸出一盒子糕点,“要不,你先吃点这个?”
阿木沙礼看都没看,直接将盒子推开:“我不要吃这个,这么冷冰冰的东西,吃下去不得堵了心?”
“真是个娇气的娃娃。”国欢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养了一年多,发质终于有了些许改善,不再又黄又枯,虽说还是差强人意,但比起原来,已是天上地下。
第二十八章
她依旧不喜欢他的触碰,有心想躲避,可惜稍稍一动,腰背处便一阵钻心的疼。想起下午自己被褚英一掌甩到墙上,撞得脑袋发闷,险些儿没能爬的起来,她心中的怒火不由再次升腾起来。下午从木栅原路返回后,她一路坐着马车颠簸,腰背上扭伤之处疼痛愈发加重,可为了不让国欢看出异样,她连药酒都不敢揉一下,只硬生生的强忍到了晚上。
她身上有伤说不得,没奈何,只得装一把国欢口中的娇气娃娃来。
“哪里娇气了?”她小心挪动,在不拉伤痛处的前提下,双掌撑在他胸口,试图推开他。
国欢只觉得胸口柔荑如绵,软软腻腻的揉捏轻抚,鼻端嗅着淡淡秀发清香,不由一阵儿心驰神迷起来,只觉得心头火烧火燎一般,忍不住抓了她的一只小手,凑到自己唇边啄了一下。
怀里的身体猛然一僵。
国欢从激荡中回过神来,心头燃起的火渐冷,不由黯然感伤。因觉怀中娇躯始终僵硬如石,不忍使心上之人难堪,便故作不知的放开她的手,依旧替她不紧不慢的揉着肚子。
片刻后,松汀带着小丫头提着食盒进来,摆了一桌子吃食。
怀中之人稍有软话,可喜的是她居然没有借此从他怀中挣脱开去,国欢不禁心头暗喜,将松汀等人打发了出去,抱着阿木沙礼坐上了炕。
对着满当当的一炕桌的碗碟,国欢一手拥着娇妻,一手拿起碗羹汤,摆到她跟前。刚出锅的羹汤热浪滚滚,他用勺子轻轻搅拌着,舀了一勺后,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两口,方才放到她的唇边。
“啊。”他的嗓音低醇,动人心弦。
阿木沙礼面上滚烫,也不知是因为腰背上的伤处太过疼痛,还是因为今晚的国欢太过温柔,她慌张的扭开了头。
“啊——”勺子追了过来,又凑到了她的唇边。
“不要。”
“乖,不烫了。啊——”他语带笑意,柔情绵绵。
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要被烧着了,尴尬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有手有脚……”
他轻笑:“可不就跟小孩子一样。”
他执意要喂,她躲闪不及,差点儿又扭到了伤处,最后只得张嘴就着他的手,将那勺羹汤喝下。
“好喝么?”
“味道……怪怪的。”
“这是上等的血燕,最是滋补。你上次说不爱吃龙袍鱼翅,所以我让厨房换了这个。”
她微皱了眉头。
刚嫁进这个家时,她尚未有太大的感受,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逐渐体味出这个家里的不同寻常来。吃穿用度的都与她平时在家时迥然不同,她也不是个没见识的,深知国欢在某些喜好上都偏向于天朝风气,面上瞧着不显,骨子里却极尽奢华,非一般建州权贵之家可比。
国欢自幼病弱,所以不善骑射之能,论身手他不及他兄长甚多,这辈子怕是已注定无缘于疆场,虽为爱新觉罗嫡系子嗣,可他身上没个差使,难道要靠分家时的家底坐吃山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