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菲瑟气得大爆粗口,“伊修大陆是没影响,可你他妈的影响到了天和大陆知不知道?”
“天和大陆?”冰朔挑了挑眉,茫然道,“我连去都没去过的地方?”
菲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个臭小子,还记不记得出云岛上你老娘差点儿一命呜呼的事情?原来当时她身上配戴着某样等波长共振器,信号传递到了天和大陆同波段匹配的接收器中……”
“等一下,菲瑟!”冰朔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里是什么年代,你确定她们身上会有这种高科技的东西?”
“废话!”菲瑟怒道:“你以为你们地球人的科技有多了不起?还不是从自然关系中衍生出来的。所谓等波共振器,不过是给个符合原理的名字罢了。实物可以是一双玉、一对耳环,甚至是两条绳子……”
冰朔无奈道:“好吧,你别再举例了。说说我到底影响了什么?”
屏幕中,菲瑟随手剥了块巧克力丢进口中,慢慢道:“这点我也不清楚,总之,一个月前天和大陆的历史差点儿全部错乱重组,不过幸好后来又稳定下来,没有发生大的偏差。”
顿了顿,菲瑟咬牙切齿到:“都是你小子动不动就给我自作主张还延迟归期,害的我一切数据都得重新计算,就差累去半条命了。总之,这次我好不容易计算出了跳跃空间,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回来,再拖延下去,别说你那一身内力,就是魂魄也可能被完全绞碎!”
空间跳跃会扭曲一切,虽然身体这个容器受到了“练”的保护,可是容器里的所有非物质,包括内力、精神、魂魄却还是会遭到一定的绞缩和冲击。其中有迹可循的内力,更是首当其冲。
冰朔温和地笑笑:“我知道。菲瑟,谢谢你了。”
菲瑟冷哼了一声,小小的手指搁在用于讲话的“手表”上,凝神道:“我现在就将‘练’转移到你的手上,集中精神。”
冰朔闭上眼睛,所有的神识都集中到自己的左腕上。片刻,手腕上的皮肤一阵温凉,犹如春天的溪水轻轻流淌过。待他睁开眼,左腕上已多了一个橙色装饰物,外表看起极似低档的卡通手表。
修长的指尖温柔地擦过表面,冰朔轻轻地叹了口气,眼底是藏不住的悲伤,“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收起满腔的离愁别绪,挂上温润的笑容,冰朔站起身准备离开这空中楼阁。
可是,雪玉珠帘的开关刚刚启动,冰朔就愣在了原地,湛蓝的眼底映着一个漆黑如夜幕的身影。
“步杀……”冰朔轻轻叫出他的名字,仿佛吐出一声幽幽的叹息,“你都听见了?”
步杀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冰冷,气息薄凉,“心法都背熟了吗?”
冰朔轻轻的点头,“嗯,都背熟了。”
“离开前,记得修炼。”
“我知道。”
“不向他们告别?”
“不了,我会留信给他们的。”冰朔笑笑,“我无法向他们辞行,因为明知道……这不是再见,是离别。”
步杀又问:“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冰朔从楼阁上走下来,笑着掠过他身边,往楼下走,“你要替我完成心愿吗?真是太难得了……”
“一定……要走吗?”
冰朔的脚步猛然一顿,明明是冰冷无情的声音,撞进他耳膜,沉入他心底,却让他止不住眼眶发热。
是啊!一定要走吗?明明那么舍不得,明明在这里觉得那么幸福,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冰朔回过头去,对上步杀墨玉般闪亮的眼眸,忽而笑道:“我知道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步杀,在我临走以前,吹一首曲子给我送行吧。
“我知道你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对了,就学我为从容送行时吹的那首曲子吧……OK,就这么说定了。”
是的,我一定要走。
因为,那个世界有我未了的责任,有我想要守护的花儿,有我需要实现的梦想;因为,哪里才是我出生、成长……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12月23日早晨,晴。
冰依将这天记作了最有意义的一天。因为,她居然尝到了儿子特地做给她的第一顿早餐。
普通的皮蛋瘦肉粥,清香诱人,滑而不腻,虽然带着几分第一次下厨的青涩,也比不上祈然手艺的出神入化,却让冰依感动得无以复加,一连吃了两大碗。
12月23日上午,阳光明媚,碧波万里。
祈然总觉得近日的冰朔有些反常。自己的儿子天性懒散、随遇而安他是知道的,所以从不真正逼着他学武或钻研什么。
可奇怪的是,他最近却突然勤奋起来。不管是厨房也好,药房也罢,他都乖乖地报道,甚至连平时厌恶的武功,也一本正经地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