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握住了箭羽,手心感到微微地刺痛。
她望向舒什兰,舒什兰亦正在望着她。
这么多年,她总是在逃避。以各种借口,各种方式,明明极渴望一份真爱,可每当面对,都会质疑甚至胆怯。真爱?这世界有这东西存在吗?她扬起嘲讽的笑意,原来自己一直渴望得到的却是自己一直不曾相信的。
第二十五章
若在现代,她可以游戏人生,可以不付出真心,便是一个人一辈子也无所谓。而这里,却完全由不得她,若然做出抉择,便是一生,之于她再没有第二次的选择。
除非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思及此,再次坚定了决心。
她忽然扬起了一抹微笑,轻声道:“其实你们谁的箭术更厉害,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言罢,她转身离去,只是手中仍旧握着那根长箭,一直紧紧握着,没有松手。
付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露疑惑。
舒什兰却已追了出去。
舒什兰跟在花舞身边,见花舞不理他,他道:“就算箭术再高,可若目标是自己心里在乎的人,也会乱了方寸,我并不觉得心志坚韧的人会向自己在乎的人射出手中箭,除非他根本不在乎。”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花舞停下脚步,与他大眼瞪小眼真的较起真来。
舒什兰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被她问得一怔,想了想方道:“你什么我都喜欢,就算此刻你与我瞪眼睛我也是喜欢的。”
“真的?”花舞一扬眉。
舒什兰重重点头:“真的。”
花舞道:“那好,你随我来。”
“去哪?”舒什兰问。
“尚书府。”花舞道。
舒什兰意气风发地跟着花舞回家去了。
他们身后,付雅立在廊下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意外地看到花舞顿住了脚步,回身看向了他,扬声对他道:“付雅大人,如果没什么事,麻烦你再送我回府如何?”
付雅微一扬眉,扬声道:“荣幸之至。”
回尚书府的路上,舒什兰很不待见付雅与花舞同车而行,也寻了借口弃了马挤上了车。
马车原本就不宽敞,本可坐四人,但花舞不愿与舒什兰挨着坐,舒什兰就只好与付雅挨着坐了,他二人坐在一处,怎么看怎么别扭,就算是衣角似乎都不愿意碰到对方的,哪怕不是故意的也不愿。各自倚在一侧车壁,完全是相看两相厌。
花舞沉默地摆弄着一直抓在手里的箭,舒什兰问:“你喜欢这箭?”
花舞摇了摇头,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车中一阵沉默,也不等二人回答,花舞便道:“其实我就是一个疯子。”
付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花舞今日虽处处透着古怪,但依早先花舞给他的印象,她绝不是一个自己肯承认自己短处的人。突然这么形容自己令他意外之余有些好笑。
舒什兰自然也察觉出了她的古怪,似有些讨厌付雅的笑声,先瞪了付雅一眼,方才问道:“你这又唱的是哪出?疯言疯语的,一点也不好笑。”
花舞垂眸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好。”
付雅疑惑地看着花舞,忽听身边舒什兰不以为然地一哼,道:“你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才算!”
付雅又笑出声来,忽觉这两人一唱一和甚是有趣。其实舒什兰这人,霸道傲慢无理之余还有些可爱。
舒什兰这一回再不忍他,高声质问道:“笑什么笑?!”
付雅道:“你人虽有些狂妄,但我发现有时候还挺有意思。”
舒什兰又哼了一声,道:“我有没有意思与你何干?”
付雅点了点头,道:“的确与在下无关,贝勒爷请继续继续。”
舒什兰不理他,只看着花舞。
花舞低着头望着手中箭,神思恍惚。
舒什兰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古里古怪的。”
花舞道:“如果这一次,我……”她没有说下去,只余马车的咯吱声。
舒什兰又道:“你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言罢,踢了踢身旁付雅,“你下车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
付雅闻言哭笑不得,道:“贝勒爷,这马车是区区在下的,贝勒爷的马就跟在车旁。”
付雅的有意提醒,舒什兰只给了一记白眼外加一个冷哼。
花舞忽道:“有一天,如果我死了,你们会难过吗?”
话一问出口,车中再次静了下来,花舞很明显感觉到了两道不同的目光自对面射来,均带着疑惑与探究。
随后,舒什兰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长箭掰成了两段,丢在地上用脚踩住,道:“不许碰这些东西!”
付雅道:“你似乎存了求死之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