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睡着……
月牙高挂半空,蓝枫办完差事刚回到府中,便看到熟悉的信鸽飞了进来。
自信鸽腿上拆下纸条,只见上写:我心中没有你。
信鸽飞回了尚书府,栾丫解下信鸽腿上的纸条递与花舞,花舞握在掌心,几乎揉烂了,方才鼓足勇气打开,只见上写:“我心中只有你。”
望着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墨迹,心莫名地飞扬起来,她微微颤抖着将纸条按在胸口,胸口似也被捂热了。
一口气跑回屋去,提笔就要写下一句承诺,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承诺根本无法兑现,忽觉黯然。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决定要走,为何又要招惹他?思及此,她颓然放下了笔。
转身走进内室,胡乱脱了衣服,倒在床上蒙头便睡,忘了吧,睡一觉就都忘了。
第二天,舒什兰贝勒不顾阻拦,大拽拽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原本伍总管将舒什兰礼让至前厅等候,可舒什兰左等花舞不出现,右等也不出现,丫鬟上的茶,他小心地让随身仆人先喝了一点,见没事方才敢喝,他等了半天见花舞都不出现,一怒之下,便不顾阻拦冲到了花舞所住的绯香阁。刚冲进去,便险些与花舞撞了个满怀。
花舞一见是他便没好气地恶意道:“你来干吗?清凉去火减肥茶没喝够吗?”
舒什兰一笑道:“我来是想问你,想不想出去玩?”不待花舞拒绝,舒什兰便诱惑般又说,“你知道城南最高的山吗?那上面有个佛寺,今儿有个庙会,听说有很多有趣地玩意,我带你去瞧瞧?”
花舞忽然想到,她来到清朝时最先出现的地点就是在城南山下。据说是因为原本的花舞鼓起勇气向蓝枫表白被拒后有了轻生的念头,借着祈福为由到了城南佛寺跳了那座山,而她正是因花舞跳崖而穿越附体的,如此巧合,说不定那里就是自己回家的路!
如此忙问道:“城南佛寺?”
舒什兰道:“是啊,那座佛寺建在山顶,听说很灵验,我们……”
“走吧,我和你去。”花舞果断道。她身后的栾丫闻言,微微露出惊讶之色,越发觉得小姐的心思不是像她这样的正常人能揣度的。
安宁佛寺坐落在山顶,因今冬多雪,远望一片白雪皑皑,间或可见几间红砖琉璃瓦便是安宁佛寺所在。
花舞坐着软轿,舒什兰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带着一群蓝衣奴才,那模样说有多招摇就有多招摇,花舞发现,他无论到哪,身边都跟着一群人。
轿夫一直将软轿抬到佛寺门口方才停下,花舞下了轿子,轿夫等人候在了山下。
安宁佛寺香火鼎盛,今日更逢庙会,庙宇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舒什兰本欲带着花舞逛庙会,可花舞根本无心什么庙会,直奔佛寺及佛寺最高点。
舒什兰一路跟着她进了寺庙,一路打赏过去,每个和尚见了他都口诵佛经一番恭维。他越发高兴,花舞却不理他,他给他的钱,她走她的路。
途中遇到一位老和尚,舒什兰先塞了人家一把钱,老和尚不要,舒什兰硬说是香油钱非要给,老和尚只得收了,然后舒什兰便问老和尚:“大师一看就是得道高僧,可否帮我算算,我的姻缘如何?”
老和尚双手合什颂了声“阿弥陀佛”,方道:“施主,缘分天注定,一切还请随缘。”
然后他一指花舞,道:“你看,我和她有缘分吗?”
花舞一听说到自己,立刻对大师道:“我和她是亲兄妹。”言罢,再不理会老和尚和舒什兰,抬脚便走。
舒什兰刚道:“你我哪里是……”话还没说完,见她大步走远,来不及与一脸愕然的老和尚解释,赶忙追上她的步伐。
老和尚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闭上了半张的嘴,双手合十连连口诵佛号,叹息道:“孽缘,孽缘。”
花舞虽不懂什么佛法也不信什么菩萨,但既然进了寺庙还是将路上遇到的各种神佛一一拜过,心中默想所求不过是回家。
后山人迹罕至,再往上走便即到达山顶,舒什兰见她来此便问她要去哪,她起初懒得回,被问烦了就谎称想去登高望远,舒什兰不疑有他,沿路还动起了小心思,先把自己的奴才都留在了后山,又寻了借口不让栾丫跟上来,栾丫意外地见花舞点头同意,满心疑惑地留在了后山。
花舞与舒什兰沿着蜿蜒的小路行至顶端,便见一个四角小亭,花舞站在其上,向下凝望,只见一片苍茫白色。年前,她还曾与蓝枫来过这里,只是当时……
风猎猎吹过,刮过耳畔生疼。
据说,跳崖是穿越频率最高的方法,经常可以在过程中就穿了,这种方式比匕首插入身体要痛快得多,花舞站在山顶,不停给自己做心里课,可还是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