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那年,柏仲之带着柏烽炀进了公司的总会议室,参加一个公司内部的会议。
临时股东大会,商讨一项收购议案。
领着柏烽炀进了会议室后,柏仲之指着事先前让助理放好在门口角落里的一个椅子,简单地说,“坐那儿去,乖乖听会。”
柏烽炀转身向会议室的角落处走去,带着点儿费力地爬上了高高的硬质木椅,然后一本正经地环视了大大的会议室一圈。
整个会议开得议程冗长无比。在费时颇久的过程中,柏烽炀一直维持着腰背挺直的姿势,最多会换个倾听的姿势来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
会议结束,柏仲之在拍板定案后,突然转过头对着安静的儿子问,“锋炀,说说你的看法。”
柏烽炀慢慢地报出了一个数字,然后带着歉意和微微的怯意地说,“我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只听出来一点点儿,咱们挣的钱有可能暂时因为这次收购受到影响,但是很快就能多挣很多。”
柏仲之转过头,目光扫过刚刚反对收购案的董事们,毫不留情地说,“还不如一个八岁孩子的眼光。”
这天的临时股东大会上,柏仲之临时宣布,柏氏集团的下任董事长就是自己年仅8岁的长子。
一个星期后,柏烽炀离开了父母,赶去了大洋彼岸的金融中心。并且从彼时起,就开始着力于对商科和金融的被动熏染和主动学习。
随行照顾的是被柏仲之喊作“满叔”的老管家,由此可见柏仲之对其的重视程度。
临行前,柏仲之拍着儿子的肩膀,认真地嘱咐,“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可以接任柏氏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对你不做过高的要求,维持住柏氏应有的份额业绩就算你是我合格的继承人。”
然后柏董事长微微一笑,“听不懂份额和业绩?”
八岁的孩子点了点头。
男人一巴掌拍上了儿子的后脑门,“那就去学吧。”
柏烽炀走后的一年后,柏家二少爷出生。
对于第二个儿子,柏仲之的评价是——漂亮的男孩子。
都说亲情浓于血,但是再稠浓的血液也能够被稀释掉。尤其是背景牵涉到了豪门世家、钱权名利、家产继承这些问题上时,其效果最为明显。
对柏仲之来说,儿子的作用是用来继承家业的。只要能胜任了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这一职责,就完成了人生的目标。
至于亲情,是用来教导儿子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的。
所以,柏总在自己大儿子身上贴上的标签是“继承人”,在自己二儿子身上贴上的标签是“联姻者”。
有一个漂亮的儿子,来进行家族联姻甚至政治联姻,是一件很合算的事情。
柏仲之的亲情,仅限于此。
至于柏夫人,生下来就为了成为贵妇人的她,更关心的是自己柏家少夫人的位置做得稳当不稳当,巴黎的T型台上又出了什么新秀设计师需要去跟风,每年的奢侈品有没有购买到尽兴,牌桌上的输赢称不称得上是一掷千金。
儿子?儿子是用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牵着去参加各类晚宴,以炫耀他遗传到自己多少美貌上的好基因的。
所以,直到20岁的柏烽炀回国看父母之前,柏家夫妇都没有主动提过让儿子回家过一次节日。
柏仲之见到柏烽炀的第一句话是,“几年后能接任柏氏?”
柏夫人见到柏烽炀的第一句话说,“儿子你好帅!”
没有一个人去问自己亲生儿子在外打拼这12年来,过得究竟辛不辛苦,有没有想家,有没有会思念父母。
好在,早已习惯的柏烽炀,并不以为意。
第一次见到柏少御时,柏烽炀着实被惊奇到了。
他转过身,问自己的父母,“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柏少御当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一本画册,一抬眼看到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丢下画册就跑了过去,“你是……哥哥吧?”
然后在柏烽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柏仲之难得地尴尬了一下,“这个是你弟弟,11岁了。心琴,你没对锋炀说过?”
柏夫人支吾了一声,“我以为你说过。”
被无意中隐瞒了11年的兄弟,很可笑,但是却被双亲做出来得自然无比。
柏少御小时候长相就很出众,的确遗传到了柏夫人的美人胚子。而且因为性别的原因,在这层漂亮上平添了一种俊利。
看起来最是赏心悦目。
柏家夫妇虽然在亲情上很是吝啬,但是在物质上从来都是很大方,家里的佣人又很是专心服侍……物质条件优渥,但是平日管教较少的孩子,一般都会养成娇蛮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