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来了,也应该会如此,”容音睁开眼,对他甜甜一笑,“所以,更要谢谢你,邢律,带我来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享受这样纯粹的生活。”
邢律但笑不语。
容音起身,走到了火边,搓了搓手:“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齐。”
邢律轻笑,“你难道没有想过,明天我们回去,那些人会怎么说我们。”
容音想了想,脸再次燥热起来,是啊,明日那些人会怎么说自己呢?不过,她哪有这般容易认输的:“我想你还是该担心下别人会怎么说你,他们,最多以同情的目光来看我,想我遇到了一个色急的别出心裁,要野合的丈夫。”
邢律歪头一笑,再缓缓摇了摇头:“我发现容音你有时候真的大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转而他故作邪恶与孟浪地看着容音,压低了声音,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言,“难道,你就那么有把握,我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咳……”容音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目光溜了溜,“呀,兔子该好了吧!”
邢律再次笑了,或许,他是真的满足了,这样的生活,与她一起,相伴到老。他暂时,真的不敢要求太多了,因为他怕,求的太多,反而就一样都没有了。
“音音,我带了马奶酒的,你要喝么?”邢律从旁边,变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瓶子和两个杯子,却再次借着火光看到容音的脸红了,的确,他是故意的,提醒容音,某夜发生的一些事,他唇角上扬,“音音,你的脸被火给烤红了么?要不要坐远一点?”
容音当然听出了他的戏谑,是,她回想起了,那一个同样宁静的夜,那几杯醇厚的马奶酒,以及那一个淡淡的吻。
“没事,坐得近才暖和,而且新婚夜,脸红些,也好弥补我今天执意不上胭脂。”容音嘴硬道。
邢律眼睛倏地睁开了些,却明显是故作的惊讶:“呀,音音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了。”
容音剜了他一眼,决意不再说话了,反正说不过眼前这人。
邢律看样子,也知道够了,不再逗她,用小刀,将兔腿割下,递到了容音面前:“只能用手了,将就一些。”
容音一把夺过兔腿,正在饿时,正在不知所措中,这兔腿当然就是发泄了:“你看我像那么讲究的人么?”
邢律又是笑了,他,的确是多虑了。
将酒斟满杯子,邢律坐到了容音身边,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天。
“在想什么?”容音狼吞虎咽完,舔着手指问道。
邢律却还是不说话。
容音看着他轮廓深邃的侧面,也跟着安静了,接着,又强自笑了,拿起地上斟满马奶酒的杯子,塞了一只在邢律手上:“喂,你这么安静,该不会是后悔娶了我吧。”
邢律低眸,看着手中的杯子笑了:“是,我后悔了,娶了你,就像是娶了一大堆麻烦。”
容音知道他在说反话,倒不是她自恋,或是自我感觉太好,而是眼前这人,估计什么叫后悔都不知道。
可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娶了自己,确实是娶了一大堆麻烦。
打出蛮横的幌子,容音横了一声,冷笑道,“再后悔也没用了,你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强自抱到这荒郊野外,你是已经说不清楚了!还是跟我喝了这杯交杯酒,从了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邢律惊讶地抬眼看着她,正好撞上她些许得意的笑颜,或许,眼中没有得意的情绪,却能看到她的坚定与不悔,交杯酒?“你确定?”
容音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弯了过去,然后再穿回来,将杯子递到自己面前,却不忘提醒他:“喝,快喝!”
邢律缓缓顿了下,却终是将杯子也送到自己面前,与她同时饮下了这交杯酒。
杯子离唇,四目相对,邢律那幽黑的瞳,似含了一个又一个漩涡,像要将容音裹了进去般,可短暂的呆滞后,容音便及时地逃离开来,撤出了自己的手,在地上搜寻,摸出了那个酒壶,道:“来,我们继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日,不醉不休。”
邢律在旁边默默相陪,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不说话,只是喝。
如果人想醉的话,或许,真的是很容易醉的,何况是酒量并不怎样的容音,只不过一会儿,容音的眼神便不再那般清晰了,她脑子昏昏的,两行泪,却顺着绯红的脸滑下。
她缓缓倒在邢律肩上,一抽一抽的,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许是火堆升腾起的热气熏了眼睛吧,她迷迷糊糊地想,既然是这个原因,那就安静地流吧,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不受控制地展现了或许更真实的原因:“其实,邢律,我真的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