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学期是理论学习, 足足有九门课,六门专业课,外加高数、思想政治以及保密课程。
考完试,他们没有寒假, 直接坐船到东海的一座岛屿上,开始实操训练。这里原先有个山头,但是现在已经被基本铲平。
91年特大bào雨的时候,岛上的山在bào雨冲刷下山体滑坡。
好在岛上渔民一天前已被当地政府联合海军运走避风bào,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当地政府索性组织人将整座山都铲平了, 然后将沙石直接运到岛边填海造陆,硬生生将海岛往东又延伸了五公里, 增加的面积相当于原先的一半。
邹鹏他们登岛的时候,岛上的土木兴建还没有停下。
据说因为风làng的影响, 岛屿复建工作一直断断续续,还没有安省快。
据说当地政府为了招商引资,要将这儿打造成旅游胜地,为此连直升机场都修了,好满足游客坐在直升机上俯瞰海面的高端需求。
反正直到上个月,邹鹏还看到工程车将建筑垃圾倾倒在海岛边,然后种上了红树林苗茶包。
天知道这些树苗能不能长起来。让邹鹏说,还不如直接种大米草呢,那玩意儿实在厉害。
然而这里距离浙江只有五十海里,估计是为了防止大米草泛滥吧。
脑海中思绪翻飞并不影响邹鹏的动作,他很快完成了准备,像棵迎着海风傲然挺立的椰子树,接受队长的审阅。
队长的脸上是看不到笑的,比冬天的海风还冷冽。
此刻虽然是六月天,也不见他身上增添任何温度。
“报数!”
众人齐齐报数结束之后,队长下令:“全体上舰。”
邹鹏jīng神为之一凛。虽然已经无数次登上军舰,可每次他都忍不住激动。
因为他们要上的这艘军舰到底是怎么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当初苏联人搁浅在南海的军舰最终被拖回厂里头大修,等到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焕然一新。
军舰开除了马力往前冲,上船的海军都神情严肃。众人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然而谁也没有追问,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天边显出一线鱼肚白的时候,众人终于发现自己的方向距离本土好像越来越远。
队长在望远镜里头打量目的地,开始下令:“我们的任务,护航!”
所有人jīng神为之一振,从他们驻扎在那个海岛上时,就有人私底下议论目标是不是剑指勺鱼岛。
经验丰富的工程兵早就看出端倪,也许那座山山体滑坡的程度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只是他们需要将计就计。
飞机场,邹鹏在心里头默念着飞机场,他抬起头,果然看到了飞机的踪影。
周崇斌蹲在船上,日.本人已经开始对他们喷水了。水至柔也至刚,在巨大的压qiáng作用下,喷到人身上滋味相当不好受。
首先围上来的是渔政巡逻舰,直接跟跟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船只互相喷水。
然后体型娇小的巡逻艇鱼贯而出,完成了先前台弯方面没有做完的工作,它们形成U字形紧紧的围绕地两艘船周边。
它们在陪同两艘民间船只往岛的方向去。
近了,近了,使用望远镜,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岛屿的模样。
双方的对抗愈发激烈起来,日.本人的船在前面的海域走成蛇字形,试图用海làng阻止中方的船只继续往前。
他们的船要撞过来的时候,我们的船就直接迎上去。
周崇斌想到了1988年黑海上发生的苏联军舰奉命撞击肆意进入他们领海范围的美国军舰的故事,那一把海军版的巴伦支海空中手术刀,那是让美国人不敢再宣扬他们对黑海的权力。
他笑出了声,扭过头看贝拉,近乎于挑衅的语气:“怕不怕?”
贝拉神色依旧淡漠,任凭海风chuī乱了她的头发。
周崇斌心猿意马,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嘴唇。
垂下脑袋的时候,他还不忘qiáng调一句:“我吃薄荷糖了。”
他的嘴巴不臭,一点儿都不臭,再说臭还有香臭呢。比方说臭鳜鱼,再比方说臭豆腐,保准吃了一次就想吃第二次,香的很。
其实贝拉的脸被头发遮着,周崇斌的嘴唇碰到的就是乱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他美极了。
他想到了大学毕业那一年自己在毕业晚会上念的诗《我是青年》:“祖国啊!既然你因残缺太多,把我们划入了青年的梯队,我们就有青年和中年——双重的肩!”
他朝贝拉笑:“看,我们肩并肩。”
两艘民间船只也肩并肩,艰难地往前行。
由水花拍到他们脸上,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充斥了整艘船,然而他们还在往前。
不放弃,不能放弃,这一次放弃了,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