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愁看着我,眼神带了一种说不明白的东西。有点——恨恨的?
这样的眼神让我心惊,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或许我应该顺从他,从此后成为他的禁脔,换来保护?就像我一开始对洛玉箫的设计一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杨不愁的碰触让我除了恐惧就是恐惧,每次都要尖叫着逃跑。
这是不应该的。我暗暗对自己说。
但是脚下仿佛生根一般,一步也迈不动。
杨不愁似乎渐渐平静下来,良久才低头说道:“你真是……公主。”
我点点头,试图借这个机会唤回理智和勇气:“可能,可能吧。我——”指指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自己来自何处,这个身体可能是别人的,“可能这个真的是她。”
“她?”杨不愁很快抓住我下意识的语病,“你认为你是谁?”这么尖锐的语气我从没听过,个人以为是欲求不满导致的。
当时我只是有一刹那的后悔,赶紧调整自己的语序:“嗯?不,我是。他这样说,我又有、又有……”嗓子有些阻塞,眼睛发酸。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背了装满赃物的包袱,面对指责时无法为自己辩解的人!
方才的幻觉和现在的指责逼得我发疯!
“我是!”我突然扬高头。压抑和沮丧还有深渊里持续的呼喊,让我的精神几近崩溃!“你说是就是,随便你们说什么!滚!都给我滚!”
手胡乱挥着,打在他的身上,推搡着向外扑打。我大概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妇!
杨不愁没有坐以待毙,反而一把反制住我。惊愕至下,相互对视,我才发现他的眼白已经完全的红了:“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人!”
莫名其妙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蹬蹬蹬的下楼而去!
我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风吹来,半侧脑袋凉凉的,半侧热热的,转动着头部,眼前的桌椅板凳越升越高,我好象无限缩小,缩小,缩小进入到原子世界,那个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夫人……”一声惊呼。
“红锦……”一声缠绵。
我如惊弓之鸟,迫不及待的躲开同样惊慌的声音,沿着那个多情的声源摸索过去。心头慢慢的被温暖浸润,然后,我就站在一个天蓝色的,布满书架的房间。
对面是个赤裸的少年。黝黑而纤细的身子,尚未成熟的骨架被结实的肌肉包围着。正紧张的看着我:“红锦,我,我就是想冲个澡!”
微微让开身,交错而过的瞬间,那少年突然抱住我。我才发现自己也是赤裸的!只在胸前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
“红锦,我喜欢你!真的,真的。”迫不及待的诉说好像是一种解释,接下来是所有愣头青都会做的事情。
我来不及探知这具身体主人的情绪,已经顺从的躺在了床上……
男孩似乎也是第一次,茫然而兴奋的和女孩交缠在一起。那种感觉太熟悉了,是洛玉箫第一次和我在一起时的麽样,生涩的,急切的,没有章法,没有心疼,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焦躁。
有一瞬间我以为是洛玉箫伏在这里,但是转眼我就离开了他们。在这个天蓝色房间的天花板上,看着少女把牙齿深深的咬进男孩的肩头,泪水落进伤口,脸部扭曲着,却一声不吭!
男孩子的兴奋结束很快。当那个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身子停止扭动时,女孩的头倔强的扭向一边。
“别哭!”男孩粗鲁的抹去她的眼泪,趴在女孩耳边低声说:“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不必了!”我吃惊的听见那个“自己”说,“我只想知道做爱是什么滋味。你走吧。”
男孩愣了,随即翻个身,呵呵的笑开了。笑声中带着满足和心安理得的无赖!他仰面躺着浅蓝色的床单裹着两人的身体,头埋在羽毛枕里。看不清面容。
“好吧!红锦,”休息了一会让,他扳过女孩的肩膀,“我知道你和她们不同,从不让我费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这玩意儿真他妈的爽!来,让我看看你!咱们……”声音渐渐放低,低到我不能听清。男孩压上女孩的身子,被单下的手上下抚摸着……
这一次,女孩发出颤抖的呻吟,生涩的配合着男孩的动作起伏着。第二次,他们似乎更在乎游戏的技巧了。一种愉悦在我心底散开:温暖的随着男孩绵绵的情话,从心底散开的愉悦,和着肉体的愉悦一起歌唱着……
我知道那个女孩的心里有一个玫瑰色的梦想,和她冷然的表象截然不同!
“夫人!”高亢而尖利的叫声再度传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半途而废的窥视。也许那就是我的过去,但是,却是我无法企及的梦境。又或者现在就在梦里,方才是我回到了现实。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