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杨不愁,他已经扬鞭上路了。的卢架着马车就要追过去,我连忙拦住:“咱们去哪里?”
的卢瓮声瓮气的说:“前面有一处村庄,我们去那里。”
看来他们对这一路甚是熟悉,我赶紧说道:“好好,有劳了,有劳了!”
放下帘子,坐在咣当咣当的马车上,我把粮食绑得更紧些。开玩笑,我怎么会乖乖的跟他们走!
“的大哥,的大哥!”我探出头,“我想去方便!”风雪甚大,我不得不扯着嗓子喊。
的卢的脸立刻涨的通红,嘴里道:“不行!将军吩咐过,不许你中途下车!”
“那、那我怎么办?你想杀死我吗?”
的卢头也不回:“将军说天下谁死,夫人也不可能死!您比谁都怕死!”
“就算我不想死,那……那憋死了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您那么聪明,自己想办法吧!将军说了,路上有困难一概找您解决。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啪”,仿佛印证似的,猛地一抽鞭子!马儿跑的更快了!
连跳车都不可能了!
娘的!我颓丧的靠在车壁,泄气似的垂了一下坐板。上面有杨不愁临时吩咐加铺的厚被,很暖和,也很舒服。越是这样,越显得我像个笨蛋,被人吃的死死的!
该死的洛玉箫,这种大侠都死哪里去了?
还有那个纪青月,明明她也是逃犯,怎么只有我的画像,没有她的?按理说,她“出来”的早,更应该有啊!
思来想去,唯有这个杨不愁是最可疑的,我却限于有限的信息,找不到对应的点。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风雪里传来异样的声音。的卢似乎也听到了,马车没有先前晃得那么厉害。
果然,一阵杂沓的马蹄和呼喝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车身一晃,我正打帘向外看,“彭”撞到了额头。赶紧捂上,低咒了一句,那些人已经从车边飞跃而过,一股劲赶到前面。我只看了一个背影,一色的黑色劲装。
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我掀开帘子,来到的卢身边。他“经验”比我丰富,应该知道的更多:“的——”
“不好!”的卢先是做思考状,我刚开口问,他就突然暴喝一声。手中长鞭一抖,“啪”,比方才的那声还要响,结结实实的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猛地受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前跑。
我这儿“大哥”两字还没叫出口,便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度重重的推到身后的车厢里。“噗”!仰倒在被褥堆里。
疼是不疼,心里却憋气。这人怎么这么愣呢!
转念一想,那些黑衣人什么装扮也没看见。大风雪的,这么急的赶路,为了什么事?好像还是杨不愁的方向。莫非真的有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抱怨也没了。
外面马车狂奔,我赶紧把周身上下该绑紧的地方绑紧,该护着的地方再围严实。装着馒头和碎银子的包袱又捆了一遍。才退到车厢靠边的位置缩了起来。
原本扣上的帘子被我解开一角,从那里可以窥见道路上的情况。一旦有不对劲,我一定要先保住自己!
“绷——”先声夺人。
我颤巍巍探出脑袋,一根长箭插在我这辆可怜的马车上。
我最怕的卢英雄主义爆发,不管不顾的飞身纵起,去救他的主子。这马都跑飞了,我怎么停得住哟!
“嘘……”的卢猛地勒住缰绳,骡马长嘶,吃痛的站立起来。我死命的抓住车厢两边的护栏,“纲当”!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我眼瞅着车厢裂了一道、两道、三道缝……赶紧缩回手——
呼……
大风迎面而来。散了架的车厢顶端和四壁被大风吹得四分五裂,散了无影无踪。我惊愕的瞅瞅自己身下依然厚实的木板床垫,还有立在那里打喷嚏的骡马,哆嗦着手脚爬了下去。
不是我没有幽默细胞,欣赏一下盘腿风雪中,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灵台空明立地成佛的难得机会。实在是,前面血肉横飞乱箭飞舞,为了防止发生不折不扣无法重放的“成佛”过程,俺得找个地方躲呀!
头顶嗖嗖的全是明器暗器,我闭着眼连滚带爬,躲进路边的雪沟。
的卢停车的位置离战场还有段距离。隔着风雪,我只能看见一群黑衣人在混战。Oh,my God!我的圣母玛利亚,主啊,佛祖啊,赐予我力量吧!就算不是希瑞,也是你带来的神奇穿越女啊!我额头冒汗,嘴里念念有词,一使劲,诶,站起来了!
抬头看看,只能算是半站立,两只手还在地上撑着。脚腕基本上没了知觉,我掉头就往回走。突然耳朵边炸开一嗓子:“这儿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