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然把心思动到了你的身上,哈,如今也不怕人家说她手伸的长,竟然管到祁王府去了,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佛爷,以为谁都得顺着她,惯着她吗?”
蒋梦瑶一手撑着头,戚氏见她这样,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出言安慰道;
“你也别气了,这事儿别说是你,我也不可能同意的。毓瑶才多大点儿,他们就成天灌输这种要不得下作招式,也是她不自爱,我回头与你吴家婶娘说一说,她既然这么想嫁人,那就让她早点嫁出去好了,省得留在府里遭人惦记。”
蒋梦瑶扶着脑袋睁开了闭目养神的眼睛,说道:
“这事儿我看吴家婶娘也没办法,今儿我去的时候没见着她,想来她也是不同意这事儿的,更何况,他们已经快要投鼠忌器了,爹爹也在孝中,可是不仅没有远离朝堂,反而更近了一步,可那头却是处处打压,今日他们所为,估计就是想早作打算,分散投资,正好我这儿看着挺空,人员也简单好打发,他们才动了这心思的。”
戚氏当然也知道那头的蒋家自从袭爵之后,并没有比从前要好,不仅府邸规格被降了级,秦氏从前加一品诰命夫人的品级,也跟着降了三级,如今只不过是跟着蒋修后头,作为从二品官的母亲,变成了二品诰命,可是,尽管如此,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心思动到她的阿梦身上来,戚氏眯了眯眼,对蒋梦瑶说道:
“这件事你放心,我断会叫她们后悔搞这事出来。”
蒋梦瑶见她神情笃定,不禁问道:“娘有何良策?”
戚氏弯了弯唇,虽说如今她已经三十好几,但看起来却依旧莹洁光润,美玉无暇,此时笑起来,更是比那春光还要明媚,说都:
“哼,这些年府里的进账越来越少,公爷在世时他们不会觉得,只当公爷没了,府里的各项开支用度还能和从前一样。但就你小时候有一回,公爷带着军里的账房先生回来扫了扫府里的账目,就查出那么多的亏空,如今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公爷也懒得应付府里这些事儿,全都交给了你孔家婶娘去做,可是你孔家婶娘,手段的有的,但管事之时手里未免太松,她又是个好排场,公爷一去,府里没了来源,虽说有几处庄子,但产息太慢,她又素来瞧不起商铺之流……看着吧,三个月内,我必叫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投鼠忌器!”
蒋梦瑶对于自家娘亲的本事也是心里有数的,知道她并不是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柔弱,若是真的柔弱,可就绝对在蒋源羽翼未丰之时,凭一己之力撑起了大房生计了。
至于孔氏她们,蒋梦瑶可没那么多的同情心,从以前到现在,她们给大房使得绊子已经够多了,之前也是因为还在同一屋檐下,做的不能太绝,才忍到今天。
而这些年,戚氏也早就忍够了,自从她和蒋源第一次被赶出国公府的时候开始,就算后来回去了,老太君和孔氏也是没有再管过大房死活的,一切开支用度,应酬来往全都是大房自己走的帐,从未在府里得到过什么帮衬救助,更别说,老太君偏心,处处帮着二房对付大房,就是孔氏也是多次对戚氏搓圆捏扁,这些事情单个儿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积累到这么多年,小米粒也搓成了大饭团,再叫人难忍了。
和戚氏说完了话之后,蒋梦瑶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了,其实这些事情要是搁在怀孕前,她还真没放在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蒋毓瑶敢进祁王府的门,她就敢把她打出去,事情真闹到那副田地,她可是不会顾及什么颜面的。
回到了祁王府,高博还没回来,蒋梦瑶觉得有些累,就先去房里睡了会儿,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高博一脸明朗的出现在爱她面前。
蒋梦瑶像是小猫一般蹭了过去,高博也干脆顺势躺下,将那小猫儿搂入了怀,说道:
“如今不同往日了,你的身子贵重,整个上京除了皇宫,没有谁有资格将你招去,就是太子府也不能,若是以后不愿意去,那就不去,这些事我总还能纵着你的,不用怕谁说话。”
蒋梦瑶听了他之言就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了今日秦氏喊她过府的事情了,听他这么说,心里可开朗多了,顺着点了点头,说道:
“原想着她是长辈,去就去了,可是……”
蒋梦瑶欲言又止,不想把自己的坏情绪传染给高博,让他也不开心。
高博却是不用她说明,就有分寸的,回道:“可是偏生有些人倚老卖老,当全天下人都是她妈,处处得让着她,宠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