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县主你呢,我若是知道安平郡主想要我的命,说什么我也不会大义凛然的跟那两个婆子出去的。更何况是县主你,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料想到。”
安阳县主跟着叹了口气:“好在你没事,若不然我得愧疚一辈子。”
李莞拍了拍安阳县主的手,让她别往心里去,又问了两句安平郡主如今的状况,安阳县主也是唏嘘不已。
“她呀,被免了郡主的封号,我们这些从前与她一同玩耍的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她自己仿佛变了天似的,见了谁都阴阳怪气的行礼,弄得我们很尴尬,渐渐的也就没人和她玩了。听说最近安平郡王正在打听京城外的人家,应该是想把她外嫁出去吧。”
安阳县主把安平郡主的结局说与李莞听,李莞听了心请有些复杂,其实她和安平郡主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死的大仇,不过就是因为她在薛莹家被她们欺负时反击了,她们便怀恨在心,存心要取人性命,心肠歹毒至极。
“算了,咱们别说她了。与我介绍介绍你家里姐妹吧。”
安阳县主怕李莞想起往事不开心,便赶忙换了话题,让李莞给她介绍李家的诸位姐妹认识。安阳县主温柔活泼,与李家姐妹们打作一团,一点都没有公府小姐与县主的架子。
其他人交给郝氏与安阳县主招呼,陆睿带李莞去国公府的花园里转转,两人顺便说说话。
国公府的院子比李家要大了好多倍,园子里的花姹紫嫣红,有专门的花匠照料,国公府的下人们看见陆睿和李莞走过来,有那消息灵通的知道今日是请的李家,世子未婚妻的娘家人,而此时走在世子身边的,肯定就是与自家世子订亲的李家姑娘了。
李莞一路走来发现郝氏管家确实很有一套,因为她和陆睿走在一起,尽管园子里的仆婢们对她很是好奇,但也没有一个东张西望,明目张胆看他们的。
“国公常年征战在外,你也不常归家,夫人一个人把国公府打理的这般好,委实不易。”
李莞曾经管过一个很麻烦的家,知道管家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而想要把一个家管好,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李莞现在对郝氏有种由衷的敬佩。
“确实不易。”陆睿道:“她从前是我爹的护卫,我娘死了以后,她进门,一直打理将府里打理的不错。”
很少听陆睿提起他娘,李莞觉得,如今陆睿跟国公关系一般,应该和他母亲有关,犹豫再三后,李莞对陆睿支吾问道:
“那你娘……”
问了半天也没把话问出来,还是陆睿自己猜出来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娘的事儿?”
陆睿的直白让李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窥探别人隐私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没什么不能问的。”陆睿让李莞去亭子里坐,此时正是花开正艳之时,清风徐徐吹来,在沁脾的花香中,陆睿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娘是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女人,自从进门之后,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盼着我爹回来,日复一日,郁郁寡欢。我小时候从记事开始,就记得我娘独坐垂泪的样子,每年都是我爹回来的那几日,她的精神才好些。后来她生病了,缠绵病榻两年多,我爹忙着打仗,送去的家书都以军务繁忙给压下去了,我娘到死都没等到他回家看她。”
“后来国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李莞问,设身处地想着陆睿母亲当时的感受,心里就闷得厉害。
“我娘死后半年。”陆睿平静的说道,素来锐利的双眸中蒙上了一层悲伤。
陆睿此时虽然说得很平静,看似好像云淡风轻已经过去的样子,可实际上想着当时她娘临死前的样子,必然是心酸的,她的愿望并不多,只是希望临死前丈夫回来见她一面,可她的丈夫却始终忙着家国大事,无暇顾及她,直到死后半年才姗姗回家,对外人来说,镇国公陆靖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可是对陆睿和他母亲来说,陆睿只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也正因如此,陆睿跟国公陆靖的关系才会不太和睦,陆睿一定很埋怨当初为了军务,不管母亲死活的父亲吧。
陆睿说完这些看向李莞,见李莞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禁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说道:
“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的?”
李莞低头叹息:“不是可怜,是同病相怜。”
陆睿从小看到的便是敏感多愁的母亲和不顾妻儿的父亲,而李莞从小看到的则是母亲冰冷的牌位和烂醉如泥的父亲,李莞从小没有受到过父母关爱,陆睿亦然。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陆睿问李莞。
李莞有些糊涂:“第一次见面?巷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