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给范氏跪地请安之后回道:“侯爷吩咐把二夫人的东西搬到主院来,奴婢们正在收拾呢。”
这就来了。范氏再次深吸一口气,如果说刚才在路上还对薛良碧心存侥幸,那么此刻就算是彻底寒了心了。自己不过离开府邸数月,他就敢直接把一个妾弄到主院来住,这种行为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混账东西!”范氏还没开口,她的贴身嬷嬷就愤怒至极,找了个正在搬东西,但搬的东西一看便知不是范氏之物的丫鬟,一脚踹了过去,让那丫鬟手里的东西直接摔在地上摔碎了,周围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们才醒悟过来。
盯着冷面的范氏,有些聪明的,立刻就把手里东西给放在地上,跑来跟范氏请安。
范氏昂首走入,冷声说道:“把那些东西全都给我扔火里烧了,让薛良碧和那个贱人来见我!”
吩咐之后,范氏便头也不回走进主院,她只需要出言吩咐,其他事情自有她身后之人待她去做。
范氏出门只带了两三个亲近之人,如今回来,身边却跟了二十来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那些化作家丁的人,凶神恶煞,将丫鬟手里的东西,或踢,或掀,或夺,遇到那忠心护主,不肯把东西交出去的,便只能动拳脚,一时间,主院里鬼哭狼嚎。
在范氏回府的时候,就有人去禀告薛良碧,崔氏带着面纱跟在薛良碧身后一同来到主院,就看见刚才还忙忙碌碌的主院此刻已经安静下来,那些先前收拾东西的丫鬟婆子们全都一水儿的跪在主院外头,主院垂花门前,站着四个孔武家丁。
范氏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是回来争夺侯夫人之位的,薛良碧阴沉着脸,对那些孔武家丁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我侯府?”
明知是范氏的人,薛良碧依旧这么说,完全不把范氏放在眼里。
那孔武家丁斜睨了一眼薛良碧,说道:“我们都是国公府的下人,世子亲口吩咐,让我们跟随夫人回家,务必保护夫人安全,侯爷见谅了。”
这些人也是嚣张,居然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身份,薛良碧其实早猜到他们肯定是陆睿安排来的,但没想到他们敢直接说出来,毕竟这里怎么说都是薛家的家事,陆睿没有插手的理由。
可他们自报家门之后,薛良碧反而就被动了,若是赶他们走,便是当面跟国公府为难,若是不赶,自己似乎就要在范氏面前低一头,正犹豫之际,身后蒙面的崔氏娇声说道:
“不愧是国公府的下人,世子爷真是御下有方,莫不是把侯爷也当做是他麾下小兵了吧?”
薛良碧对陆睿本就有意见,哪经得起崔氏这般挑拨,当即怒道:
“正是如此,你们既是国公府的下人,那便回你们国公府去,在我永安侯府撒什么野?”
主院外闹得不可开交,范氏的声音从院内传出:
“侯爷真威风,佳人在侧,难道就不想把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吗?怎么说也成了一家子姐妹。”
范氏说完,便从垂花门前走出,站在门前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薛良碧和似乎想要往薛良碧身后躲的崔氏。范氏的目光扫过崔氏,立刻便认出了她,说道:
“这位妹妹看着眼熟的很,眉眼竟与那御史李大人之妻有八、九分相似呢。哦,对了,现今她已然是个下堂妻,不再是什么李夫人了。我早就说她生性放荡,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勾引别人的丈夫,这种女人,李大人趁早休了才是明智之举,若不然,凭着她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到处勾搭男人,李大人可真要冤枉死了。”
范氏难得说这些污言秽语,但对于这种人,范氏觉得世上最恶毒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她。
崔氏果然被范氏说的站了出来:“侯夫人说话太刻薄,也不怕损了口德吗?”
“损口德有什么可怕的?”范氏从石阶上走下来,走到崔氏面前,不动声色的突然出手,把崔氏蒙在脸上的面纱给扯了下来,露出崔氏画了精致妆容的脸。
范氏看着自己手里的纱巾,勾唇笑道:“有些人根本不配提‘德行’二字,你说是不是啊,被休了的李夫人?我先前的话说的一点不错,你这下堂妻当的可真是潇洒,转眼就跑到别人家里,眼巴巴的给人当妾,你怎么说也是崔家女,祖上若知出了你这么个淫、娃、荡、妇,只怕祖宗们都要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崔氏最厌恶别人提她的出身,崔家庶出之女,所得到的东西比崔家嫡女不知要少多少,她想要拥有的一切,全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她不容许在自己得到的路上被人阻拦。
薛良碧护着崔氏指责范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