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知道今晚肯定要在安平郡主手里吃亏了,她自己一个人吃也就罢了,可不能连累其他人了,便对李青说道:
“你们别管我了,不就是去甲板上赏花灯嘛,冷虽冷点,但总比这船舱里乌烟瘴气要清新的多。”
李莞说完这些,不等那两个婆子来拉她便自行起身,毅然决然的往外走去,本来要来抓李莞的婆子往安平郡主那儿看了一眼,安平郡主给她们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敛下眸子,会意出去。
李莞没有看见她们互相交换眼神,可李青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立刻想到安平郡主想做的肯定不止是让李莞到甲板上去吹吹风那么简单,赶紧起身追到船舱出口处,两边却又走来两个粗壮婆子拦住了李青的去路。
安平郡主好整以暇的歪在位置上,掀开纱帘看康定河的夜景,仿佛没有看见李青要出去的样子,李青闯了两回,都没闯出去,回身到安平郡主面前,躬身说道:
“郡主,菀姐儿要有得罪郡主的地方,我替她向您赔罪,您大人大量,别与她一般见识了。甲板上冷得很,万一冻伤了就不好了。”
李青不敢明着指责安平郡主要伤害李莞的事情,只能顺着这些话往下说,李家姐妹也看出了有问题,除了李灵意外,一起站到李青身旁替李莞求情。
薛莹靠在圈椅上看李家众姑娘们着急,往旁边李娇看去一眼,李娇原本也在关切,可一看到薛莹的目光,就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好歹做了十多年李家的姑娘,这时候你不去替李莞求求情,说不定李家还能重新把你接受回去。”
这样的风凉话,李娇最近可没少听,暗自记恨,面上却是不露,平淡说道:“我与李家早已没有关系,李莞如何,与我何干?”
薛莹冷哼:“还真是个冷血的。”
李娇将头埋得更低,不再多言。
那边李家姑娘替李莞求情未果,安平郡主兀自赏夜景喝茶吃点心,李家姑娘站了一排她只当没看见般,这时穿舱外传来李莞一声尖叫,随即伴随一声: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这时,船舱中的贵女们才知道,原来安平郡主真的不是只想让李莞出去甲板上吹吹冷风这么简单,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怎么办,若是替李莞求情,势必会得罪安平郡主,可若是不替李莞求情的话,真闹出什么人命官司来,这一船的人可都要受牵连的。
众贵女犹豫之际,安阳县主便起身出去,安平郡主看见她起身才出声喊道:
“安阳你想干什么?”
安阳县主冷冷睨了安平郡主一眼,凝眉道:“郡主若不改改你这脾气,将来必会自食恶果!”
抛下这么一句话,安阳县主便头也不回走到船舱出口,两个婆子想拦她,却被她怒道:“谁敢拦我?”
安阳县主和李青可不一样,那是镇国公府嫡小姐,有封邑的县主,婆子们自然是不敢拦她的,安阳将船舱出口处挂着的厚重门帘掀开,走了出去。
李青和李欣、李悠见状也趁机跟着安阳县主后头钻了出去。
就在安阳县主走上甲板的时候,正好看见抱着栏杆不放手的李莞被两个婆子打了几下手,受不住疼痛,一个撒手便从甲板上掉下了康定河。
李青等扑到栏杆前喊叫:
“菀姐儿!菀姐儿!来人呐,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随着李青和李欣她们的叫喊,旁边的船上都有人探头出来观望,就看见一个姑娘在水面上扑腾没两下就看不见踪影了。
李莞不善水性,虽然猜到安平郡主不可能只是让她去甲板上吹吹风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她会想害她性命,两个婆子把她推到水边,李莞抱住栏杆呼救,倒是把安阳县主给喊出来了,可终究没能制止。
李莞在水里,觉得身子在不住往下沉,手脚再怎么往上扑腾似乎都没有用,不算凉的河水灌进嘴里,肺里跟烧一样难受,李莞觉得自己可能要报销在这里了,谁能想到她重活一回,竟然会栽在这里。
意识越来越模糊,耳边基本上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就见水面砸下来一个窟窿,一个人从那窟窿里急窜而下,睁着眼睛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是陆睿,他是在找自己吗?
李莞想张口喊他,可一张开嘴,更多的河水涌进她腹中,李莞的意识渐渐消沉下去。迷迷糊糊间,她被人抓起,口中被渡进一口气,然后整个人被拖着往上浮,就在她呼出最后一口气的同时,被拉出了水面。
陆睿抱着她飞身上了甲板,李莞已经没什么意识,乱发贴在额头上,脸色青白青白的,陆睿没多想,便又给她渡了几口气,在她胸腹间把水按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