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还真知道一些:
“你们这些小姑娘平日里都聊些什么呀。那真不能怪陆大人,与陆家定亲的是前户部尚书家,谁知成亲那一年户部被查出了巨大亏空,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户部尚书,皇上着大理寺查案,你说这个时候,陆大人是查还是不查呢。如果那户部尚书行得正做的直,他又何惧调查?”
“那既是如此的话,为何有好些人都说这事儿陆大人做的不地道?”李莞不解,之前听那些姑娘说话,好像是陆睿做错了一般。
“这便是那户部尚书家可恶的地方,他自己心虚,不敢让人查,便在大理寺调查之初,就对外声称自己被冤枉,说陆家想悔婚,特意以此来陷害他。”李崇继续说。
“那后来呢?”李莞追问。这么听起来,这件事好像真的跟陆睿没什么关系。
“后来户部尚书被抓起来了,他家里人继续在外散布谣言,说陆睿抓了自己未来老丈人严刑逼供,让他屈打成招,开始人们还不相信,后来谁知道那户部尚书真的死在了大理寺狱中,不知道内情的人可不就觉得害人的是陆大人吗?”
这件事情普通人不知道内情,只有入了官场才知道,而流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没有章法的乱传,控制不住,陆睿吃亏就吃亏在,那户部尚书在没有结案的时候就死在了牢里,可他为什么会死,这件事又有谁说的清楚呢?户部出现巨大亏空,单凭一个户部尚书就能完全一手遮天办到吗?他背后有多少势力支撑,他背后的势力又岂能容他活着把所有人都牵扯出来呢?
陆睿真倒霉,摊上这么档子事。凭白落了个负心汉的名声,再加上他本来就是这种不愿意解释的性格,使得流言愈演愈烈,直到如今,有不少人都觉得这件事是真的了。
“陆大人至今没有娶亲,可能也跟这件事有关。真的太可惜了。”
李崇说起陆睿,言语中不乏欣赏,又为之惋惜。大好青年,却因小事蒙尘。李崇把陆睿当做忘年之友,总想找机会帮一帮这位朋友,可他这位朋友出身高贵,如今缺的就是个媳妇……李崇把目光瞥向了李莞,见她坐在杌子上,一派天真的看着自己老爹,李崇刚刚打起的心思,又赶紧扑灭。
李莞不知道李崇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现在只觉得陆睿可怜,明明不是那样的性格,却被以讹传讹,今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女人看上他,如果没有女人看上他的话,那可怎么办呀?
“唉……”
父女俩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
自从知道了陆睿的‘身世’之后,李莞对陆睿就越发上心了。
有时候去烟雨胡同,总是给陆睿带点自己做的点心,或是街上卖的新鲜小吃,每每敲开陆睿的大门,陆睿看到的都是李莞那张灿烂的笑脸。
“我不缺吃的。”陆睿站在门边,双手抱胸,耐着性子说。
李莞把东西送到他面前:“我知道,就是一点心意。你帮了我和我爹那么多回,这点吃的不算什么。”
陆睿拧眉:“我没有帮你们什么,你不必这样。”
“要的要的。受人之恩千年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些道理我是懂的。”李莞坚持要报恩。
陆睿无语,关门。
又过了一天,敲门声再次响起,李莞拎了一篮子果子来,陆睿看着她,语气不善:
“你又来干什么?”
李莞指着手里的篮子:“给你送果子。”
“我不要。”陆睿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要用完,说完这话之后,再度关门。
又是两天过去,敲门声再次响起,陆睿认命的开门: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李莞嘻嘻一笑:“我汤熬多了,给你送一些过来。”
陆睿看着被送到面前的汤罐子,面无表情的接过,然后长臂一伸,把门外的李莞给一把拽了进来,用脚把门给关上,然后面无表情靠近李莞,他身量高,比李莞高了一个头,逼近李莞的时候,那气势就像是一座山似的,李莞被吓得节节败退,没两步,背就抵靠在门扉上了,陆睿一手托着汤罐子,一手撑在门扉上,把李莞禁锢在门板和他的胸膛之间。
李莞贴着门扉,一动也不敢动,就见陆睿弯下腰与她面对面平视,他的两只瞳仁不是漆黑的,是深褐色,仿佛能吞噬一切,陆睿神色不善盯着李莞,用阴冷凶恶的目光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亮出了森森白牙: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给一个独居男人送东西很危险?”
李莞两只黑眸愣愣的盯着陆睿,目光颤动,就像一只知道自己被猛兽盯上的小鹿,硬着头皮问道:
“有……什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