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石蛙兽人,身高足有三米高,弹跳时可达十米,它行动速度不够快,但是舌头却足够长,在各大部落争夺沈轻泽的竞赛中,居然后来居上,第一个发动了攻击。
转眼之间,包围圈的兽人大军已经迫至眉睫,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在各族首领的带领下,朝着伫立在中央一动不动的白衣男人,疯狂进攻!
大地在奔腾的脚步下,被迫发出痛苦的震颤和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践踏得四分五裂。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嘶喊声,怪笑声,甚至唾液吞咽的声音,将沈轻泽牢牢包围。
敌潮汹涌得遮天蔽日,仅带着两只战宠的沈轻泽,孤零零立在原地,宛如即将被海啸吞没的孤舟,随时要葬身兽口!
自出生以来,被主人保护得很好的鸭鸭,第一次面临生死一线的时刻,它浑身的羽毛根根倒竖,五彩的翎羽宛若孔雀开屏般呈扇形舒展。
鸭鸭喉咙里发出嘹亮的啼鸣,声音有着稚嫩的颤抖,它在害怕,但始终紧紧跟在沈轻泽身边,一步也没有退后。
阿白的体型,早已超过了沈轻泽见过的一切犬类,日益向狮子的外形发展。
不同于鸭鸭的焦躁,阿白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和沉着,像沉默的银甲骑士,无论发生任何境况,永远守护在主人身侧。
脚下的大地地震般颤动到了极致,阿白伏低身体,獠牙森寒,四只亮出钢刀般的利爪,深深嵌入泥土,喉咙不断发出警示的低吼。
感受到战宠的不安,沈轻泽轻轻摸了摸它们的脑袋。而后,他握紧了手中寒光闪烁的幽寂。
呼啸而来的劲风宛如千刀万仞,割刮在沈轻泽脸上,带起灰黄的尘烟漫天飞扬,迷人眼目。
时机已至。
沈轻泽微微眯着双眼,薄冷的嘴唇微翕,开始吟唱技能。
这场兽人间的竞赛围猎,何尝不是他的“包围圈”?
一个呼吸的功夫,密密麻麻的兽人浪潮完全充斥了沈轻泽的视野,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面前敌人脸上的毛发,瞳孔里嗜血的暗光。
穹顶之上,黎明尚未完全点亮天空,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占据。
沈轻泽宛如一尊银白色的雕刻,在旋涡的中心岿然不动。
他手里的幽寂不断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武器特效开始发挥作用,一片圆形黑色领域自他脚下展开,形成一方半透明的玻璃状防御罩,堪堪将鸭鸭和阿白纳入其中。
一头豺豹兽人第一个撞上了幽寂的防御罩,仿佛迎头撞上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豺豹兽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挤成一团,像贴在玻璃上的一张兽皮,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无助地滑落。
紧跟着,接二连三的兽人前仆后继撞了上来,无论它们牙齿多么尖锐,爪子多么锋利,却无论如何也破不开幽寂的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的沈轻泽好整以暇吟诵着不知名的咒语。
可是兽人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多到比层叠的蔓藤还要密集,严严实实爬满了整个防御罩,一丝缝隙都不留。
各族兽人想尽了一切办法攻击防御罩,弧形的玻璃在连续不断的破坏下,变得摇摇欲坠,渐渐的,有皲裂的纹路出现在玻璃罩表面,那是伤害吸收到极限的表现!
“啾!”鸭鸭哀鸣一声,它仿佛已经看见穷凶极恶的兽人冲进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咔嚓一声”幽寂的防御罩终于彻底崩碎!
※※※
在众兽人部落集体围攻沈轻泽那一刻,螣蛇族长几乎在心里笑出了声。
它真是要多谢吸引了仇恨和火力的人族主祭,它眼下已经无心与对方作对了。
只要能让螣蛇族的战士们逃出生天,回到族地蛰伏,哪怕从此不再是超级部落,只要能继续生存下去,它就心满意足。
混乱的战场上,螣蛇族的阵型悄然发生了改变。
它们以族长为中心,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壮年螣蛇挡在外围,年轻族人则低调地缩小身体,彻底变为蛇形,在同胞的掩护下,像蚯蚓一样钻到地里,试图悄悄逃离战场。
恰在此时,天色彻底黯淡下来,一阵突如其来的惊雷,在空寂的草原骤然炸响!
螣蛇族长下意识仰头往天上看去,它倏忽瞠大了双眼——天黑了?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辽阔的苍穹雷云密布,万里长空如铺幕布,天地之间除了肆虐的罡风,就只剩乌沉沉的黑暗。
螣蛇族长无措地望着诡异的天空,那里有一团望不尽边际的旋涡,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厚重的云层里搅动。
乌云越压越低,几乎要贴到螣蛇族长的眼前,好似有不知名的怪物在雷云中翻滚、孕育,看得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