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身上的伤看着吓人,但都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边城如今有方侯爷坐镇,倒是一片安稳,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乱,先前被屠了城,城里的人大都是一些将士们,还有附近村庄过来的,或是一些逃出来又返回的流民,其中还有不少孤儿,都是屠城的时候被父母藏在家里躲过一劫的。立秋在那边开了讲堂,收留了一些孤儿,每天给他们讲半天的课,剩下的半天就找些不大辛苦的活儿让他们干,这事儿有方侯爷在背后支持,不会有人去找他茬的。”
白城山听后,微微点头:“这倒是件大好事,只是,边城到底不算安宁,蛮夷还未彻底剿灭,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赵立夏劝道:“方侯爷说了,这一次,定要叫蛮夷彻底臣服,否则他绝不班师回朝。有方侯爷的这番话,我才放了心。”
“方侯爷言出必行,他既然这么说,那边城势必将会有几十年安稳的日子可以过。”
赵立夏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有方侯爷在,他是不会同意赵立秋留在边城的,可是有了方侯爷的存在,赵立秋的计划就是可行的。只是,如今他们兄弟几个分居两地,那两个还是在边城,偶尔想起还是有些担忧。
方怡听后,劝他道:“今日的分别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既然衣食性命无忧,又何须太过担心?立秋有他自己的盘算,我们也该有我们的计划,既然知道将来的路并不好走,那就要从现在起就开始为将来做准备,我们当兄嫂的可不能被弟妹们比下去了。”
赵立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心中有些松动,笑道:“有你在,我们自不会输给他们。”
……
两个丫鬟原本指望赵立夏回来之后,方怡会不那么辛苦,却没想到,这日子非但没有变得更轻松,反而更加的忙碌起来,眼看秋收将至,非但赵家村里的那一百余亩地需要他们去打理,连带着城外那一千多亩良田也要照顾一二,不为别的,只为让那些佃户们感受一把新东家的诚意不是?不然来年谁肯按照你说的去做呢?不种粮食,光是棉花芝麻之类的,辛苦不说,还容易受天气影响,一个不留神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谁愿意干这不稳妥的事呢?
为了说服这些佃户,确实耗费了方怡不少心神,最后不得不一人退一步,地里种下一半粮食一半棉花芝麻,之后,又开始说服他们把芝麻跟红薯混种,这一回可真要了方怡和赵立夏的命了,这些农民大都是世世代代都以刨土为生的,哪里会轻易听信这样的话,混种?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啊,这不同的种子不同的种法,混在一起不说别的,光是施肥打理就不好打理吧,回头闹不好就啥都得不到。
任凭赵立夏和方怡说破了嘴,人家就是油盐不进,说不肯就不肯,最后,方怡一跺脚,把他们都拉到赵家村儿里,让他们亲眼看看赵家地里种出来的东西,幸亏这还没收完呢,除了赵家,其他也有几户人家这几年也陆续开始学着混种了,不过种的都不多,不为别的,只因为有的人家贪心,看赵立夏他们把芝麻和红薯一起种好了,也自个儿去凑两样种子来种,结果收成却反而不如往年,这样一来,也就多少人去折腾了,毕竟不是谁都乐意种芝麻的。
等到那些佃户亲眼瞧见了混种的成果,发现收成当真不错之后,这才不吭声了,回家琢磨了几天,终于有人松了口,咬着牙点了头,横竖还有一半的田地种着粮食呢,实在亏的狠了,到时候大家伙儿还可以一起去找东家,城里不都传闻东家一家人的性子都不错么?
就在大家伙儿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方怡又下了一剂猛药,这头一年芝麻的种子由他们来出,若是红薯种子也稀缺的话,也可以来跟他们要,不过要是来年收成好的话,这种子的钱可得再扣回去,若是收成不好,那就算他们赵家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会咬着牙不松口呢?毕竟这地是东家的啊,一个不高兴,不让你种了,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这一千多亩地的事儿这才终于彻底的解决了,完了方怡又开始捣鼓买地种葡萄的事儿,这几年他们酿葡萄酒的葡萄都是跟附近几家种葡萄的人家订的,产量并不算多,如果打算面向全国销售的话,那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与其再去找新的卖家,倒不如干脆包两个山头下来,再花钱请那几位种葡萄的好手来照看,除了种葡萄,还能种些其他的果树,再养点儿山鸡鸭子之类的,再来几箱蜜蜂,可不比跟人买葡萄划算?
等到两人前前后后跑了好几个村子,又跟那几户种葡萄的人家儿商量了几回,这才终于是把这事儿给办妥了,说起来,能这么顺利,还算是托了赵立秋的福,他年前的时候让附近村里的妇人们靠做棉衣挣了不少手工钱,那些里正族长之类的也不好太为难他们,所以才用了最少的钱最短的时间把这事儿给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