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朔,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季连崇太了解殷朔的武功底子,一般的体能训练,决不至于到大汗淋漓的程度。
“季连,我希望你尊重友队和篮球的规则。”韩复的声音很冷。
“韩——”小孩顺理成章地挣脱了被季连崇握住的手腕,向韩复靠过去。
“韩教练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以小朔的功力,为什么会累成这样?”季连崇一点也不绕弯子。
“训练流汗很正常。”韩复表情淡定。
季连崇毫不退让,“我昨晚心绪纷乱,感觉到小师弟情绪不稳,恐有误伤,便卜了一卦,卦象显示——”
韩复没有让他说完,“你以为自己是周文王吗?”
季连崇道,“韩教练,我是小朔的师兄,师弟情绪不稳,恐有误伤只是客气的说法,事实是,有人让小师弟受伤了。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绪。”
“哦?”韩复的态度很定。
“要我说得更清楚吗?天山门下,人人以悬壶济世为己任,在下虽不才,也略通岐黄之术,小师弟腰以下、腿以上,受了至少需要十天才能完全褪去痕迹的伤,韩教练是欺我师弟年幼,天山门下再也没有可以回护的人吗?”季连崇的目光像是锥子,钉在韩复脸上。
殷朔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韩复慢条斯理地道,“这么巧,韩复刚巧也研习青囊之道,据我看,季连师兄你头发以下、脖子以上,受了至少八十年都治不好的伤,如果不嫌在下多事的话,韩就帮您买一张去北京的车票,您到武警总医院看看去吧。”
第44章三世
韩复与季连崇争锋相对,却委屈了夹在两人中间的殷朔。夹心饼干好吃可不好当啊,可偏巧他就变成了煎饼果子中间的卷脆。
殷朔轻轻拽拽韩复衣角,韩复道,“去训练。”
季连崇横在殷朔前面,“人打成这样,还怎么训练!”
韩复淡淡道,“季连师兄,请您自重。如何管教小朔,是韩的家事。”
殷朔听他说到家事两个字,更是不知该把脸藏到哪里去。
季连崇道,“我的师弟要不要被别人管教,您还没有问过季连呢!”
韩复口气越发的冷,“这世上除了小朔,没有人再能替他做主,季连崇你不要多事,我不想伤了你让小朔难过。”
季连崇微微一笑,“既然韩教练对自己的掌中刃这么有自信,请吧。”
殷朔像被圣斗士拯救的雅典娜,可怜巴巴地道,“不要打架!”
韩复转过身,“我听小朔的,不打。”
季连崇指尖真气凝聚,“你伤我天山弟子——”
殷朔抬起头,“对不起啊师兄,是小朔没用,是小朔,心甘情愿被韩打的。”
季连崇收了真力,“他凭什么打你?小朔,这个人他不是好人,害了你一次又一次,不能再上他的当了。乖乖跟师兄回去。”
殷朔望着季连崇,“我能回哪去呢?”
韩复心里一痛。
季连崇道,“我自己丑年丁丑月丙子日来到这里,每夜必观天象。一方面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行踪,另一方面,是寻找回去的法门。如今咱们虽然不能立刻回去,可据我推断,壬辰年壬子月必有异动——”
殷朔轻声道,“壬辰年,就是明年12月?”
季连崇点头。
“我跟韩难道只有一年多的相聚吗?”殷朔接着问。
季连崇的目光有些闪烁,“缘分的事,很难说。”
“师兄有很多事没告诉我。”殷朔道。
季连崇叹了口气,“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师兄说,我丢掉了六十年的记忆。可是,我离开长安还不到十五岁。就算我意外去到韩说的2311年,做了一个小警察。韩25岁,我也只有22岁而已。我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在大唐的时候,可是我明明是师父仙去之后才离开的,为什么我觉得师兄话里话外,有事在瞒我?”殷朔问。
季连崇低下了头。
殷朔上前一步,“师兄,是真的不能说吗?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您说是师叔久等我不到,命您来寻我。可是我走了六十年啊!为什么,您和师叔要等这么久?为什么我这六十年的记忆都是不存在的?”
季连崇低头道,“这些真的不重要。”
殷朔看着他,“是真的不重要吗?那师兄能不能回答我,就算明年我们能够回到大唐,大唐又是哪一年,我和师兄又是几岁?师父在吗?师叔在吗?”
“李太白还在吗?”韩复道。
季连崇迎上韩复眸子,“大唐国运为重,儿女私情为轻。韩教练若是只以为我师弟是惦记李青莲,那也将我们天山一脉瞧得太小了。”
韩复冷笑,“看来,是你们天山有对不起我家小朔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