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出了这个结果,你怪谁呢?
再说了……顾蔚然根本不会绣,你特意让她绣,这是怎么个意思?
就连和江逸云一向关系不错的楚浅月,也是无法明白了,顾蔚然不是一直欺凌逸云,逸云处处忍让吗,怎么逸云竟然还找顾蔚然帮自己绣,顾蔚然还这么好脾气,竟然答应了——虽然绣成这么个鬼样子!
江逸云其实最初让顾蔚然绣,也是想为难她,但是她竟然答应了,江逸云就开始沾沾自喜,觉得她定是怕自己了,她是有心借此煞煞顾蔚然的威风,特别是所有人都在场,让大家都看到昔日天之骄女如今帮着自己绣嫁妆,那是多体面风光的一件事。
但是她没想到,竟然绣成这样。
绣成这样,她下意识想着,正好趁机让大家知道,顾蔚然是怎么欺压自己的,让大家伙知道顾蔚然种种不好。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家竟然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自己?
明明那个被糟蹋了上等好料子的人是自己好不好?
楚浅月微微蹙眉:“逸云,你何必呢,这点子事,何必让顾姑娘来绣。”
靖阳公主从旁笑道:“难道是因为要当我嫂子了,所以赶紧摆摆谱?”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多少明白其中意思,有人恍然,有人暗笑但努力憋着,当然更有人是忍不住多打量了江逸云几眼。
平时看着委屈巴巴的威远侯府寄居的表姐,都说她性子好被顾蔚然各种欺凌,如今看来,一朝得志竟是这个性子?
江逸云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她也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今天就不该让顾蔚然过来,她这种搅事的,就是故意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必须端住她未来皇后的气势,所以要吵,大家私底下吵好了。
江逸云深吸口气,又深吸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大度地道:“没事,是我的错,确实是我没想周全,细奴儿哪能绣这个,我早该知道的。”
顾蔚然笑道:“表姐素来知道我并不擅绣工的,只不过要当皇子妃了,就把这个忘记了,是不是?”
这话说得……
周围的姑娘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但依然只能努力憋住。
顾蔚然说的这话,表面上看没什么,就是家常话,但其实那意思很明显,要当皇子妃了,就开始得意忘形了,开始使唤顾蔚然了。
也不想想,她这皇子妃是怎么当上的,如果不是威远侯府养大的侄女,她算什么?
一时众人多少对这江逸云有些看不惯了,又觉得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敢情往日以为刁蛮的顾蔚然,其实经常受江逸云的拿捏?往日以为可怜善良的江逸云,其实一朝得志竟是这么一副嘴脸。
比起来,顾蔚然的刁蛮仿佛都变得可爱起来了,至少真实嘛!
江逸云自然感觉到了别人望着她的那种异样眼神,她脸色都有些不对劲了,气得手都有些发抖。
顾蔚然啊顾蔚然,本以为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不曾想现在根本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让顾蔚然跪在她面前的。
但是任凭她这么安慰自己,她依然是气得不轻,想保持原本的从容温和,却实在艰难,脸上艰难地挤出来的笑都变得僵硬起来。
顾蔚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寿命直接涨到了二十五,心情大好。
看来一段时间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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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大家各自散开了,只剩下楚浅月没走,她看出江逸云心里不好,安慰她道:“你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她就是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她不找你麻烦就好了,你何必又招惹她?”
江逸云心里别扭,只好勉强辩解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曾想她主动要帮我绣,我只以为她是好心,谁知道竟是故意害我,也是我太单纯,没看出别人的险恶。”
楚浅月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今日的这些事,总觉得不太像是逸云做出来的。毕竟逸云在她心里一直是寄人篱下无辜柔弱的姑娘,一直被人那个可恶的顾蔚然欺压。
她无法理解江逸云竟然去找顾蔚然帮着绣嫁妆,明明之前逸云说过,说顾蔚然娇生惯养不学无术,既然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你指望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江逸云看楚浅月这样,眼里都要含了泪:“浅月,我知道这事我确实是想得不周全,不过也怪我,还顾念着这点姐妹之情,到底是太天真了。”
她这样一说,楚浅月自然心软了,忙安慰她道:“你啊,竟然还想着姐妹之情,你哪里知道人家那心思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