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云听了,笑道:“表哥放心,我自然会好生照料表妹的。”
顾千筠感激地颔首:“有劳了。”
顾蔚然从旁听着实在是无语,心想她照料我了吗,是我照料她的婚姻大事好不好。
一时男子们披上铠甲,提着长矛,纵马跟随皇上前往深山里去,而姑娘们以及年轻夫人们则在女官带领下,安营扎寨,负责后勤事宜,并就地开荒挖灶。
这可是一个又脏又累的活,她们都是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哪里干过这个,一时叫苦连天,有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狩猎?
不是应该骑在马上纵横驰骋吗,怎么却来挖土建灶!
那女官见有些贵女满面愁容,便道:“太宗皇帝曾留下遗训,凡皇亲国戚并王公贵族之家的子女,都应上马能杀敌,下马识五谷,各位姑娘平日在家都是娇贵之躯,没受过这种苦头,但今日既然来了,那就该遵从太宗皇帝遗训,为那些前去狩猎的少爷们做过后勤事宜。”
她这一说,颇有人腹诽,其中靖阳公主今年十五岁,和顾蔚然差不多年纪,关系颇好的,从小性子也是骄纵刁蛮,便忍不住小声抱怨说:“人家去狩猎威风凛凛,我们却来挖灶,这差别就大了。”
女官听闻,脸色不变,却是取出一块玉牌:“请公主出列,听取祖宗遗训。”
靖阳公主:“……”
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起身过去了。
其它女子见此,知道靖阳公主都躲不过,那自己也没办法,只好低头干活了,可怜一双双纤纤玉指沾上了泥污,干着平日家中奴仆都不屑干的粗糙活计。
偏偏昨日才下过雨,今日天气依然潮闷,进到这山里后,雾气被这山中遮阴连天的树木闷住出不来,山中竟有了几日夏日的潮热,姑娘们很快就额头起了汗来,往日贵族姑娘的雍容和斯文顿时全无,有人甚至差点抹眼泪了。
顾蔚然倒是还好,她要负责她哥哥那一组的灶台,不搭好灶台等哥哥回来没东西吃,哥哥没东西吃就不能打到更多猎物,虽然不在乎那点赏钱,但也得努力争取多打点猎,要不然明年没得来了呢,是以倒是低头踏实地干活,差点把精心养护的指甲都给弄劈了。
江逸云则是陪着大家一起收拾东西,恰好那位博阳侯府的楚浅月也在,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偶尔间还咬咬耳朵不知道说什么。
顾蔚然看着她们那个样子,心里琢磨开了,她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怎么也得赶紧再多赚点寿命,谁知道正琢磨着,听完祖宗遗训的靖阳公主跑过来了,拉着顾蔚然道:“快随我一起过去,那边有溪,我们赶紧去洗洗!”
顾蔚然:“算了吧……”
她得守着她的女主做恶毒女配的任务。
靖阳公主撒娇:“走,陪我去嘛!这里的活这不是已经做完了嘛!”
顾蔚然没法,只好应了,靖阳公主是无名无分宫女生的,后来养在一位老实妃嫔那里,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她性子开朗,和顾蔚然关系很好。
她非拽着自己,顾蔚然也不想让她失望。
待走出那片草地后,靖阳公主拉着顾蔚然躲在一处枝芽繁茂的榕树下,之后瞧瞧那边,才道:“刚才我听遗训,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她的眼睛晶亮,里面写着:有秘密。
顾蔚然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她只对恶毒女配的活感兴趣:“什么?”
靖阳公主捂着嘴巴笑:“我看到你家表姐趁着找树枝树叶的机会,偷偷摸摸地过来树林里,好像还偷偷藏了什么东西!”
顾蔚然的眼睛顿时亮了,整个人来了兴致:“然后呢?她藏了什么啊?”
靖阳公主:“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一个秘密!”
顾蔚然回首,看向人群处,见到自己的表姐正柔和地笑着,和楚浅月说着话。
靖阳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之后才道:“细奴儿,你家这个表姐有意思啊,咱们要不要去查查!”
她是小姑娘难得遇到稀奇事,恨不得一展神勇的好奇。
顾蔚然蹙眉沉思:“看来确实是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靖阳公主:“对了,她来了后,和你五哥哥接触过吗?”
靖阳公主回想了下:“就昨天安顿下来后,她好像路过我们那里,和我五哥哥说话了。原来我也没当回事,现在被你这一说,难道她想勾搭我五哥哥?”
顾蔚然忙点头:“那就是了!”
女主就是女主,就是不太一样!
靖阳公主却随口问起来:“这次你二哥哥带你过来,倒是没想到,他那么懒散的人!”
顾蔚然:“这也没办法,本来应该是我大哥来,结果我大哥要处理善后事宜,还要安顿当地的流民,据说怎么也得下个月了,我三哥又在外面,自然只能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