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顾蔚然原本就要扑到自己娘怀里的动作,停下了。
端宁公主颇为赞许地点头:“你如今这样子才像话,要知道你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顾蔚然:“……”
突然好理解爹的感受。
端宁公主感觉到顾蔚然的神情不对:“怎么了?”
顾蔚然:“也没什么,就是,就是——”
端宁公主听了这个,微微蹙眉,看了看左右都已经退下,便低声问:“怎么了?是皇上哪里委屈了你?”
这是她最担心的。
虽然萧承睿是她亲自看过,觉得人品靠谱的,虽然如今自己的夫君位高权重,萧承睿绝对不敢轻易得罪,但那是皇帝啊!
自己女儿当了皇后,那就有诸多顾忌,再不能像没嫁时那样无所顾忌了。
她就是担心,当皇帝的萧承睿让女儿受委屈。
顾蔚然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就是——”
端宁公主:“到底怎么了?”
顾蔚然望向自己的母亲,岁月对她是优待的,三十几岁的女人了,面容如珠似玉,精致秀雅,犹如一朵盛开的玉兰花,典雅安静,芬芳徐徐,便是如今长途跋涉而来,也不见丝毫疲态。
记得往日,她的神情间总是透着几分凉薄,那是刻在骨子里的高贵和傲慢。
但是如今,她望着自己,微微蹙眉,眸中泛着一丝忧虑。
那明显是担心自己。
这一刻,顾蔚然突然鼻子一酸,她想起来其实她娘一直不想让她嫁入皇家的,她娘一直怕她当不好皇后受委屈,为了她要当皇后,她娘几乎是亲自监督着让她练习仪态礼仪。
顾蔚然眼圈红了,咬着唇,望着她娘:“娘——”
说话间,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端宁公主脸色微变,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可能成真了,她挑眉,冷笑一声:“萧承睿这才当了几日皇上,便已经忘本了吗?你爹还没死呢,我也没死!”
顾蔚然赶紧说:“不是,不是!娘你误会了!”
端宁公主:“那是什么?”
顾蔚然眼圈红得像兔子,里面泪汪汪的,她扁着粉红的唇儿,委屈巴巴地望着端宁公主:“我就是想你了,可想你了,担心得不行了。”
端宁公主一怔。
她望着自己女儿,万没想到,憋了这么久,她竟然说出一句这个,一时也是心酸,又觉胸口阵阵发软,其实离别这么久,她哪能不想这个女儿呢。
顾蔚然望着她娘,软软地说:“娘……”
端宁公主看着她这样子,倒是想起她小时候,她小时候就会这么叫她啊。
顾蔚然顺势扑到了她怀里,哇哇哭起来:“娘,我想死你了,我天天担心你们,我好怕你们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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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蔚然好生哭了一场,一向性情清冷的端宁公主也忍不住跟着哭了。
哭过了后,母女两个人擦了眼泪,重新整理了妆容,这才算冷静下来,到了这个时候,顾蔚然不再端着皇后的仪态了,难得端宁公主也没说什么,母女两个相互偎依着说话。
“娘,你在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他们说你失踪了,我当时都吓死了,担心得要命!”
“那只是误会。”虽然端宁公主搂着女儿,脸上温和,但是涉及到这件事,她还是一言带过。
然而顾蔚然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还担心着自己爹娘的问题呢。
她好奇地说:“娘,你失踪了,爹是不是很担心啊?他是不是愁得不行了?”
其实她更想问,爹有没有发展出一个外室来啊,但是她当然不敢,她怕一问这个,她娘直接敲她脑门。
端宁公主却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女儿:“没事就是没事了,愁什么,我又没事。”
顾蔚然:“……好吧。”
此路不通,顾蔚然当然没放弃,先陪着母亲拜见了皇太后,皇太后那里前几日听说端宁公主平安归来,也是眼泪一把地盼着,如今总算盼到了,那可真是搂着心肝宝贝地哭。
她一直都疼这个外甥女,那是她亲弟弟唯一的骨血,也是她娘家唯一的血脉了啊!
哭过好一场后,顾蔚然才陪着皇太后并母亲过去赴宴,宴席分内外,外宴也就罢了,内宴是皇太后做主位,顾蔚然和端宁公主在旁,另有皇亲国戚作陪,大家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端宁公主转。
说实话,在场的一些公主啊国夫人啊,其实以前没少看不惯端宁公主,觉得这个人太骄傲太高冷了,想着这么一个人,早晚有她受的,说不定哪天那个顾开疆不捧着她了,皇上皇太后不行了,她也就失宠了,说不定被顾开疆休弃——这是她们根据常理推断的,她们觉得,一个女人那么骄纵那么被捧着,这种下场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