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瑞希从床后的缓缓扶墙走了出来,然后对纳兰初雪说道,“你回来了。”
纳兰初雪只觉得瑞希脸色差得很,忙上去扶住他,将他搀扶到床榻边,叹了口气,又去拿了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瑞希喝药,然后对他说道:“脱衣服,我给你换药。”
54、恩情·下 ...
“麻烦你了。”瑞希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没休息好,一直声音有力无气,整个人气色也不好,她伸手帮瑞希时,脑子里响起的都是弥卫所说的话,想来他确实极少强迫自己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但是对于瑞希她感觉总是有点芥蒂,其实不是因为他捏着自己的把柄,而是感觉这人心思隐藏得太深了,让她有些忍不住防备他。
其实瑞希对她一直很坦然,她有问到的基本上能说都如实告知,倒也从未骗过她,不能说的他都不予理会,亦或是推托开,却没有一丝一点的欺瞒,这样倒是一个奇怪的人又难捉摸的人。
纳兰初雪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身上绷带过程中发现伤口居然崩裂开了,她手上的动作忙快了起来,最里面一层血沾满鲜血,拉开时,居然撕扯着伤口,让纳兰初雪有些不忍继续下去。
结果瑞希见纳兰初雪那么久没动静,不由得回头看来,见她一脸犹豫,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对她说道:“我疼又不是你疼,怕什么。还顺便给你报仇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纳兰初雪就是讨厌瑞希这幅态度,咬了咬牙,就慢慢将那纱布从伤口上扯去,过程中瑞希一声没吭,只不过整个身体很是僵硬,看来是疼得厉害,却还在逞能……
纳兰初雪之后用棉球将他伤口清洗一番,再用带回来弥卫交给的伤药小心地倒在他伤口上,又取出一块油纱布,附在伤口上,这也是弥卫给的,将这油纱布放在伤口上再包扎,不容易像之前那样因为流血后血液凝块将伤口和纱布沾粘在一起,省得每次换药都因为要扯开沾血的纱布再次使伤口受伤。
她又为他绑好绷带后对他叮嘱道:“小心点,别再弄什么大动静,伤口都裂开了。”
“关心我?”瑞希语调一扬,笑意满满地问道。
“怕你一直赖在我这里,赶快好,赶快滚蛋。”纳兰出现没好气地回道,不过还是动作轻缓地帮他穿上衣服。
“那还真是个好办法,一辈子伤着好了。”瑞希调笑地回道,语调情况,似乎心情不错。
“试试看,我就把你丢出去,然后告诉所有人你这个将军道貌岸然,居然入夜潜入王府女眷放在图谋不轨!”纳兰初雪拧了一下瑞希胳膊内侧的嫩肉,恨恨地回道,“到时候你就等着被唾沫淹死。”
“我饿了,有东西吃么?”瑞希瞥了一眼纳兰初雪,眼眸内透着满满的笑意,不过想来一直没吃饭,便开口询问道。
“顺便给你买了些清粥和清淡的小菜。”纳兰初雪想起来之前买的饭菜,走去那边取了出来,摸了摸碗,似乎有些凉了,“凉了,我让人给你去热一下。”
“无需,你这样会惹人怀疑,我随便吃点就好了。”瑞希忙阻止纳兰初雪,对她说道,“拿过来吧。”
纳兰初雪想想也是,便将食盒提了过去,放在床边,将瑞希扶起做好后,便递上碗筷,让他吃饭。
不知道怎么了,纳兰初雪还顺手摸了摸瑞希的额头,语调略带担忧之色地喃喃道:“怎么办,还烧着呢。”
“歇息歇息就好,已经服了药。”瑞希拿着碗筷姿势倒是优雅地开始吃饭,说来他一举手一投足透出来的高贵气质,感觉应该是出生富贵人家,不然怎么会有这般的气质。
“你在城内可有家人?这内城似乎姓瑞的就是那将军府了。”纳兰初雪闲来无事,便开口询问道。
瑞希一听这话,动作微微一顿,看起来很是吃惊,而且眼眸内居然掠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怎么问这个?”
“想起来而已,不愿说便罢了。”纳兰初雪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你吃吧,我去院子里……”
“我应该说过我十岁就入了军营。”瑞希居然放下筷子,一把拉住纳兰初雪的右手,将她拉住,调子轻柔缓缓地说道。
“嗯,上次说过。”纳兰初雪点了点头,确然有这事。
“坐吧。”瑞希松开纳兰初雪的手,又拾起筷子,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我父母在我九岁的时候出了事故,逝去了,我一个人无亲无故流浪了一年后,偶遇军营的参将,便死缠烂打求着他让我入军营,我那时候个头不高,又瘦,起初他不肯,后来才被我惹烦了,对我说进去了就别后悔,敢提‘想走’两字就把我揍死,然后就把拎进军营内。”他说道最后忍不住笑出声,“起初的一两年真的难熬,不过军营内有吃有穿,个头也长高了,身子也结识了,到后来也不觉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