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悦恼了,姑奶奶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
“茶壶就在你手边,拿起来不就倒上了?你那手有那么金贵么?昨晚不还给我捏脚了吗?”
云海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半口,剩下半口在齐云庭阴冷的目光扫射下强咽了下去。捂住嘴,不敢咳出声。
齐云庭怒了,在家人面前,他一向是很威严的。
今天被昕悦当众揭短,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啪”一拍桌子,“我还管不了你了?就是因为太纵容了,才把你惯成这样。你也不看看谁家媳妇像你一样,没一点妇道人家的样子,你还把不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再不给你立点规矩,你就无法无天了。”
昕悦丝毫不惧:“我这不好、那不好,谁好你找谁去。齐云庭,我算看透你了,当初还说什么不拿规矩约束我。现在呢?花言巧语把我骗到手,就开始看我不顺眼了。”
旁边四人大眼瞪小眼,刚刚不还甜言蜜语的,怎么一会儿功夫……
齐云庭强压怒火:“我骗你什么了?难不成是我把你绑了来的?还不是你自己乖乖跟我回来的。”
昕悦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是谁指天发誓说要对我好的,现在倒打一耙,反而成了我上赶着了。”
齐云庭火冒三丈,怒目而视:“你看看弟妹,什么时候不是低眉顺眼的,哪像你,跟个泼妇一样,没有一点儿妇德。”
“好,你看我不顺眼是吧,你立马写封休书,咱俩一拍两散,以后各不相干。”昕悦气的浑身发抖,紧咬着下唇,还是没忍住有两大颗眼泪掉落。拂袖而起,背对齐云庭,扶着柱子勉强站稳身子。
齐云庭气的脸色发青,额上青青的一根血管蹦了蹦,抓起一只茶杯扔了出去,杯子笔直的飞到湖边一棵树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他还不解气似的,一挥手臂,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悉数落地,溅了一地水渍。
四个人,八只眼,傻愣愣的不明白怎么事情突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要不要劝劝架呢?
两边火烧的都挺旺,四只小飞蛾,谁也没有那扑火的勇气。
齐云庭凛冽的目光扫过,秋霜第一个反应过来:“那个,大哥,我那个花还没绣完,我先回房了。”
起身逃也似地飞奔而去,真让人佩服那双小脚。
云树连忙起来:“大哥,我那书读了一半,我也走了。”
踩着他媳妇的脚印,一溜烟的撵去了。
彩云也不傻:“大哥,我还有幅画没画呢,我去忙了。”
云海一看,理由都被你们找了,那我……抬头见不远处的大树上有个鸟窝,“大哥,我还有个鸟窝没掏,我也走了。”
彩云和云海并未走远,躲在了一丛灌木后面,不安的观察事态发展。
他们并未见过真正的两口子打架,从小到大爹和娘就像二哥和二嫂一样,相敬如宾。
印象中小时候有一次娘反驳了爹一句,爹扬手打了她一巴掌,两个月没到娘屋里来。后来,娘找到奶奶哭诉,爹才不冷不热的回来。
云海暗自替大嫂捏把汗,大哥发起飙来真会把人往死里打呀。他心有余悸的摸摸屁股,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对彩云说道:“一会儿万一大哥真的动手打人,咱们还是去叫爹娘来管管吧。我这皮糙肉厚的都被打个半死,大嫂那小身子骨,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彩云惊恐的点了点头。
齐兴和小妍在湖边往中间亭子里张望,不知怎么回事就吵起来了呢?他们又不敢过去劝,只得着急的搓着手、跺着脚。
初战告捷
两个人各自生着闷气,一个站着,紧咬着唇;另一个坐着,把拳头握得咔咔响。
中间保持着两米的安全距离。
一盏茶时间,两盏茶时间……唉,还是不要提茶了,似乎这场硕大的战役就是由一杯茶引发的。
齐云庭终于开口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过来。”
如果这时候昕悦乖乖的坐到他腿上,软语哄上几句,说不定他的气就消了。
可是她肯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一丝凉风吹过,天色已近黄昏。
一对燕子叽叽喳喳的飞到亭子顶上,钻进它们的小窝。
齐云庭烦躁的恨不得把它们打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快过来,向我认错,我就原谅你。”
昕悦暗想:等着吧你!认错也应该是你认。
昕悦有两大优点:一是想得开,气消得快;二是善于反省自己。
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是想让我低头认错么?那是不可能滴。
湖里平镜般的水面上突然翻出了一个水花,一条天蓝色的小金鱼追逐着一条红鲤鱼,差一点咬到它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