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见烧火丫头宝珠走过,莫非王爷喜欢个烧火丫头?”
“不管她是丫头还是奴婢,本王……一定要见。”
“来人,带宝珠过来。”
九王远远扫了一眼来人,抬手止住:“此人不是,本王要找的那个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薄纱长裙。”
“哦,我知道是谁了,那是首饰坊来送珠花的,已经走了。”司马故作惊讶。
“我一直站在前厅门口,看着大门的方向,没见她出去。”九王也不好糊弄。
“你知道的,我的书房在西苑,她从西角门走的。我记得好像是珠宝街那几家大铺子里的人,具体哪家记不清了,人刚走,你快点追或许能追上。”
九王二话不说,拔腿就走,司马在后面追问:“一会儿梅家小姐的及笄礼,你去不去?”
九王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无聊。”
儒雅的司马露出一抹坏笑:小九,你小子也有今天,被耍了吧,哈哈!
一时的得意不等于一生痛快,司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出使东瀛之前没有去找皇上请赐婚的圣旨,只不过出了个差么,回来之后自己就变成了浮云。
那晚,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只是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出身,司马莫名觉得那个人可能是九王。只是他没有点破,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九王只是个心智不健全的大孩子,怎么能照顾好她呢?
于是他马不停蹄的加快行程,回京后什么都没有打听,在金銮殿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一向循规蹈矩的司马突然就任性了那么一回,他不是没想到这半年可能发生的变化,他也可以先打听一下之后再提。
可是他就想这么任性一回,这一次不说出这句话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哪怕被九王打得鼻青脸肿也不在乎。
他不怕九王,但是怕她,怕心尖上惦记的人过的不好。闹洞房那晚九王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甚至一挥胳膊把她拨到了墙上,司马怒了,九王怎么可以这样粗暴的对她。他了解她吗?懂得她的脆弱和苦楚么,能够真心去呵护她么?
可是当看到她的眼神,她看着九王的目光,深情款款、脉脉似水,甚至不经意间撅起小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委屈。而她看向别人的眼光都是清澈、爽朗、不拖泥带水的,很不幸,自己就在这个“别人”的范畴之中。
一向云淡风轻的司马纠结了,真正不了解她的人是自己,一直以为自己能给她最好的呵护,却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一直任性的想要把她抢过来,却没有看清楚她喜欢的人是九王。
他后悔了,或许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在金銮殿说出那句话,他们的生活会很好,不会吵架,九王也不会动粗。傻子也能看出九王有多在乎她,只要她一个受伤的眼神,暴躁的小九就能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偎在她身边。
司马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九王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于她了。刚好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十四岁那年的往事被提起,那个和他对话的小仙女竟然是梅蓉,司马终于相信姻缘天定。
司马终于彻底的放手了,因为他看到了九王的变化,一个男人因为责任感而改变,不再是当初那个小玩闹,在朝堂上、在生活上勇敢的挑起了重担。九王拒绝吐蕃公主的时候,司马替她高兴,她没有选错人。
他也曾仰天长叹:如果他在九王之前遇到她,那么会不会她喜欢的人就是自己了。可惜呀,“如果”有用的话,世间就没有遗憾发生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他照例先到母亲房中,却发现梅蓉和大夫也在这里,“娘生病了么?”司马是个大孝子。
“没有,是我……有点不舒服。”梅蓉红着脸低下了头。
老夫人屏退了大夫,说道:“青云,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没什么动静,老身着急呀,就叫大夫来瞧瞧,你这媳妇还真是个听话孩子,脸红得透透的,也不韪我的意,好在大夫说只是有些血气虚,补一补就好了。行啦,不早了,你们都回房去吧,岁数大了就盼着早点抱孙子呐。”
司马嘴角抽了抽,没能跟着笑出来,回到自己房中,不禁问梅蓉:“你怎么不明说是我的原因。”
梅蓉温顺的倒茶:“二老若知道你的心结没有打开,必定要担心的。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迟早有醒悟的一天,多等些时日又何妨。”
“这样岂不是委屈了你?”
“不,一点都不委屈,我从小就……喜欢你,如今只要能每日见到你就高兴的很,虽是我也盼着你能回心转意,但也不急于一时。善有善报,这是外祖母教导母亲和姨母的,我和依依也都这样想、这样做。所以她救了九王,并且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我已嫁了你,我相信将来也一定能心心相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