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肚子又是一阵抽痛,有一种想上厕所的感觉。难道孩子要出生了?可是才只有七个多月呀。
口干舌燥,我咽下一口口水润嗓子,猛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身上没带吃的,也没带水,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很快就会体力不支的。
想到这,不由加快脚步,可是脚下都是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根本就走不快。
头上突然传来动物的叫声,碎雪块打在我的头顶,抬头一瞧,见一团白色的影子从悬崖跌落。我的心怦怦的跳快了几拍,会是九王吗?会是他吗?
那一团白色直直的跌落,像个球一样滚到了我的脚边,毛茸茸的,比雪还要洁白。
这是个神马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我蹲□子,用手轻轻去摸——好软,热乎乎的,虽是有几根扎手的硬毛,但在这冰天雪地里,突然出现这么个带着热气儿的东西足以让人觉得温暖了。
我正摸得起劲的时候,那东西动了动,突然从球体下面抽出个带血的头颅——妈呀!那是个狼头,绿色的眼珠,突起的尖喙,鼻尖嘴边都是血。
那一刻我与它近在咫尺,我的手还摸在它的脊背上,它的眼睛冒着幽幽绿光平视着我的肚子。
“嗷……”别误会,这不是狼嚎,是我窜起来的叫声,什么又渴又饿都被抛在了脑后,我拔腿就跑,不敢有半点耽误。
没走多远,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腿一软,跌坐在雪地上。回头看看,那头白色的雪狼似乎也是受了重伤,它一定是想吃了我补充体力。此刻正用两个前爪着地,艰难的往前爬。它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还好,这是一条受了重伤的狼,不然我早就成了它的午餐了。
侧卧着身子,我在雪地上艰难的爬行,喉咙太干了,实在没法只得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
好冷!
雪进了肚子,化作冷水,凉的我打了一个冷战。我没有往山下爬,而是沿着悬崖边平行,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我有一种预感,今天能找到李昶。
可是我的手已经没出息的开始抖了,必须补充体力才能坚持下去。放眼四望,根本就没有可吃的东西。
不,有。
有热乎乎的东西在向我招手,就是身后跟着的那条狼,若是喝下它的热血,我一定能坚持更久。人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已经不在乎什么恶心不恶心的了,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能做到。
那条狼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它拖着流血的身子,锲而不舍的追着我。我们都在用最原始的四脚并用的爬法,艰难的挪动身子。我放眼四望,搜寻着武器,可是除了雪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赤手空拳对付一条狼的尖牙利齿,我真的没信心。
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鹰鸣,雪狼身子一震,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直直的向我扑过来。
而在它站起的那一刻,我才吃惊的发现它的肚皮是破的,破了一个很大的洞,不仅流血还在流着浑浊的液体。一个小白球在残破的肚皮里晃来晃去,从它耷拉的肚皮来看,竟像是一只怀了孕快要生产的母狼。
我四脚并用,抓紧往前爬:“狼大姐,你都这模样了,吃了我,你也活不了啊,做做好人好事,学学雷锋吧,你放过我,以后年年给你烧香、进贡。”
许是我眼中的哀求感染了它,那狼亦用同样哀求的眼神看向我,卧倒在雪地上。
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脑海,莫非它知道自己命不久长,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托付给我?
莫非它看到我也大着肚子,觉得天下的母亲都是心意相通的,不管什么物种?
空中又传来一声凄厉的鹰鸣,我和雪狼同时抬头。悬崖上跌落一只黑鹰,它宽大的翅膀使劲呼扇着,却难以组织身子歪歪斜斜的下坠,因为它身上扑着一个人。
是他——真的是小九,他走的时候就是穿得这身月白色锦袍,他的身影我不会认错。
然而黑鹰挣扎的厉害了,九王的身子被抖了下去,手里抓着的两把黑鹰毛散落下来。
“李昶……”我大声喊他,却见他的身子直直的跌落在雪狼身后一百米左右的地方。
黑鹰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痛苦的抖了几抖,尖叫一声俯冲了过来。它没有朝九王的方向去,而是扑向雪狼。我急忙低头看雪狼,它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地上,好像在装死。
黑鹰以迅疾如闪电的速度扑下来,张开的尖喙直奔雪狼的肚子,看来它最想吃的是那只幼仔。就在尖喙即将落在肚子上的一刻,雪狼拔地而起,贲张的狼嘴死死咬住黑鹰的脖子。黑鹰也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它放弃了幼仔,顺势啄在雪狼的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