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韧惊喜的抓住我的胳膊:“真的吗?姐姐,你答应啦?”
“答应啦,这是好事,多运动能锻炼身体,你跟着郭小将军多学些弓马骑射,比去那等风月场所强一百倍。”
柳韧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梅捷冒出一句:“二哥呢?他怎样?”
“二表哥不喜骑射,偷偷跑去江南画……”
梅捷咯咯笑了,我抬眼才发现她一直盯着我,想必刚刚我眼中闪过的一丝厌恶被她捕捉了。
“我就知道你看不惯我二哥,他们却还都想……呵呵!”
她没有说完,我知道姨母和大表姐都有撮合我和梅莘的意思,可我实在不待见他。十七岁,不勤学上进,已经有一个通房丫头了,还时常流连风月场所,将来必定是像大老爷一样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家里小妾一箩筐。
“在柳安州,有一位邻家哥哥,从小文武全才,除暴安良,有他在,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吧,至少街上很太平,没有寻衅滋事的小地痞。他年纪虽小,柳州人却都很崇敬他,韧儿,你也该以他为榜样才是。”
柳韧点头,他自小最服的就是高博远。
梅捷笑道:“我说呢,依依姐怎会看不上我二哥,原是有这样一位文武全才的邻家哥哥。”
我知她在笑我,就不接话茬。转头问柳韧要什么样的队服去练马球,还需置办什么东西?
五月端午,宫里的太监、宫女齐刷刷来了两队,人们跪倒了一大片。有太监高声唱喏:“皇上赏赐:黄金百两,贡缎一百匹。贵妃娘娘赏赐:珍珠三十六串,玉佩一十二枚,玉如意一柄……”
元宵节时才赏过一回,也是一大堆的东西,才过了几个月又是这大批的赏赐。
天下最大的boss就是皇帝,所有税收、贡品都进了国库,也就是他的腰包。如今太平盛世,据说粮仓的粮食都存不下,直往外流。国库也堆满了金银,皇上一高兴就会赏下官员们几年的俸禄。所以,同品阶京官的实际收入比我爹那样的地方官要高好几倍,这也是我才明白过来的。
而梅家挥霍无度,据说大老爷为保持年轻,常吃些冬虫夏草,那东西贵的要命。一斤要三百到五百两银子,只靠俸禄根本就不够。如今看来,梅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竟是靠宫里赏赐。然花无百日红,妃子受宠也只是一时的事情,我不禁隐隐担忧起来。
众人叩谢已毕,按照太监手里的清单在进行细分。
令人奇怪的是这次竟有了我和柳韧的名字,得到的东西和蓉姐姐他们是一样的。姨母开心的很,这样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清单最后,是梅莘和白莹雪,管家把数目报出来,姨母的脸色就白了。
赏赐物品,独他俩的与我们不同。多出些红枣金瓜之类,虽不是很值钱,然而意思很明显:指婚。
梅莘已十七岁,该是定亲的年龄了。说是二十弱冠,然贵族子弟一般十七八岁就成亲了。也有例外,比如司马青云就硬是要先立业后成家,十四岁那年应考就得了个探花,很不服气,一直想中状元。偏巧三年前秋天皇后去世,取消了秋闱考试,于是举子们只得再等三年——也就是今年秋天了。
四位高层互望一眼,大夫人道:“莘儿也不小了,这事还是你们两夫妻决定吧。”
大老爷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男人嘛,总要三妻四妾的,先娶一个放屋里,回头再说。”
姨母看了姨父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姨父对这事应该是赞同的,亲上加亲,这样他大妹妹、小妹妹都高兴。
姐妹们都暗暗看我,我暗道:早知道这样我也称病不出来了,白莹雪今天就没来,躲过了尴尬场面。
大夫人招呼大家都包个粽子,吉利。
于是,大厅里又热闹起来。
我和大表嫂挨着,却见她不时抻抻袖子,时至初夏,我们都穿上单薄的夏装。而她略显厚重,她往盆里放粽子时,我吃惊得看到她手腕上一道青紫的於痕。
这时却见大表姐朝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会意,悄无声息的移到蓉姐姐那边去。
对这位深居简出的大表嫂,我不甚了解。只听闻大表哥荒淫无度,对他妻子并不在意。丫头们很多都与大表哥有非常关系,也不太把她当回事。
晚上,姨母和大表姐来到我房中。
“依依,我和你娘的意思你也清楚,然而这几个月我也看出你是个有主见的姑娘。你娘那时也说过不可勉强你,如今你就说个话吧。”
“我……我还小,不着急。”我低头。
“女孩家十六七岁出嫁正合适,你哪里还小呢,不要学你大表姐拖到这么大了。”姨母责备的看了一眼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