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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落瑾虽然知道宁君迟在战场上的天赋比他高,又是宁家出身。可是,他在战场上都待了两年了,是个真正的“老兵”了,又如何会打不过宁君迟?
只是棠落瑾素来谨慎,闻言想了想,才开口道:“不能违背大棠律法,不能让彼此做太过有失身份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个口头约定而已。
对棠落瑾来说,若是宁君迟赢了,宁君迟提个简单的要求,他便答应,愿赌服输;可是,如果宁君迟的要求太过分……那他就只能自动“忘记”今日答应的事情了。
如果是他赢了的话,棠落瑾对宁君迟并无任何要求,他想,到时候,他大约也只是随意提一个要求罢。
宁君迟瞬间笑了,伸出手来:“一言为定。”
棠落瑾定定的看了那只比他大了两个号的手掌一会,才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往那只手掌上一拍。
“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是棠落瑾,还是宁君迟,日子过得都格外忙碌。
棠落瑾要主持修建新城,原本新城一事,物资有了,建新城的人有了,原本建成一事,就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了。
可是难就难在,宁君迟带来的物资格外的多,棠落瑾就有了更多的想法,除了建新城之外,在城门边缘,每隔百米,建一个烽火台。除了烽火台外,还要沿着烽火台,修建严实的通道,阻隔吐蕃人和其他外族人。
这个主意自然很好,只是真正实施起来的话,宁君迟送来的东西,将将够用,如此,那些想要借此“贪”上一些东西,肥一肥自己的荷包的人,就甚么都不能做了。
贪污一事,自古有之。他们在太子手下做事,原也不打算太过过分,只想稍稍沾些油水而已。偏偏太子眼睛里根本容不得一粒沙子,将他们的财路都断的一干二净。一来二去,这些人就想稍稍为难一下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
“殿下是知道的,信国公送来的东西全都是有数的,可是,那些建城的士兵和奴……平民,他们可都是要吃饭的啊。就他们每日吃的,可不就把那些东西消耗干净了?”
“就是就是。还有一些人,手脚不利索,那些物资都浪费了,信国公送来的东西,哪里还够?还请殿下,快快传书到长安,再让人送些东西来罢。”
“若是再没有物资送来,只怕殿下想要的新城,还有那类似长城的防守城墙,都建不成了!”
……
棠落瑾是亲自察看过宁君迟带来的物资和人的。
那些人暂且不说,女人的话,这头一年里,是不能成亲的。因为棠落瑾要用她们为战士们缝制衣裳鞋袜还有为建城的人做饭。这就是一项浩荡的活计。好在棠落瑾特特派了人保护她们,又每月发给她们工钱,她们倒也没甚么不满。
如此这两项活,就有人来做了,还是用的力气相对小一些的女子。
而建城池的活计,一部分用了宁君迟从长安带来的那些男奴隶,一部分则是戍守边境的士兵,轮流去做的。
如今吐蕃虽刚刚经历了内斗,实力大减,但棠落瑾却明白,练兵之事,一日不能废。于是就将士兵分成了三大部分。每日一部分正常练兵,一部分修建城池,一部分则是要在修建的城池里,开辟田地——虽然边境之处,地处高原,土地极干,但也不是甚么植物都不能种,譬如青稞,还是吐蕃的重要粮食。吐蕃能种,他们戍守边境的人,自然也能种。
如此三部分士兵,每日轮流做事。因棠落瑾待他们宽厚,吃穿俱不用愁,自然也不会惹是生非。
只是他们不惹事了,那些心中想要得到更多东西的人,却开始惹事了。
棠落瑾听得自己手下,当真有人如此正大光明的向他要求要多些物资,然后留着进自己荷包的人,唇角微微一勾。
众人皆看呆了。
他们都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殿下,容貌极其出色。可是,太子殿下平日里不爱笑,不,应当说,太子殿下平日里没甚么表情,无论是哭是笑是恼是怒,太子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众人自然也很少看到太子殿下笑起来的模样。
——这么让人惊艳。
“那些物资,”棠落瑾双目定定的看向这几位特特来寻他的老大人,“当真不够?”
几位老大人身子一僵,才反应过来,他们竟是在太子面前,因太子的一个浅浅的笑容给弄得呆住了,几人本就是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在边境戍守时间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有了一些……不得告人的暗示,这才敢扎着胆子来向太子说这番话的。闻得太子这样询问,先是一阵心虚,随即再看太子殿下这样年轻的模样,心中又有了计较,忙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