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小点声,我娘已经睡下了。”那名男子道。
“好的好的,真是不好意思了,张老板。”掌柜对他点点头道。
张老板不再去看他们,很快将房门关上。
掌柜打开三间空上房,对唐宁等人道:“这三间房连成一排,大小也都差不多,采光则是靠外面两间的更好一些,价钱也贵一点,几位可以自行挑选,钥匙我都放在这里了。”
掌柜把钥匙留在房中桌面上,正要离开,司无岫却突然问他:“刚才那位张老板是什么人?”
“他啊,听说是个药材商人。”掌柜看了一眼司无岫,还是觉得那冰冷的眼神有些可怕,连回答的语速也变快了,恨不得一股脑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塞给司无岫。
“其实小人也是第一次在临雪城见他,这人还带着个七老八十的老娘,几个手下个个都长得挺凶悍,所以叫人印象深刻。不过张老板他自己说,他常年在外收购药材,容易遭人抢劫,故意雇一些相貌凶恶的手下回来的。至于他娘亲,似是得了什么重病,才一并带来北地求药。”
“好,多谢了。”司无岫对他道。
掌柜忐忑地看了眼司无岫:“公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了,你可以回去了。”
掌柜这才如蒙大赦,麻溜地退出房间下了楼,一路回到柜台后,这才按着怦怦直跳的胸口:“能与宗将军往来的人都非同一般啊!”
那位公子长得跟那么好,眼神却吓人得很,冷冰冰的气场比极北的白毛风还要冷酷,恐怕靠近一点都会冻结冰。
害他大冷天还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冰凉,坐在炭盆前都要缓好久才回温。
在掌柜眼里冷入骨髓里的司无岫,此时却一脸温柔,目光灼灼地看着唐宁:“阿宁自然是跟我一个房间,剩下两间房,你们再分就是。”
“我没有意见。”唐宁假装没有看到他二哥怨念的眼神,在亲兄长和司同学之间,求生欲极qiáng的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而且一路走来二哥一次都没有成功,也该学着放弃了吧?
唐二哥只好闷闷地拿起钥匙,出门左转,自己走到三间客房中最靠里的那一间,随便找了个墙角蹲下。
宗文俊道:“那我就住你们旁边的那一间吧。”说完也拿起钥匙,走到右边的那一间房。
最后就剩下唐宁和司无岫留在中间的房间。
由于玉荷雷鹏还在大通铺帮忙给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所以司无岫只好自己出门去叫热水。
结果才刚跟小二吩咐完,司无岫回头就看见唐二哥又来找唐宁了,不由微微皱眉:“二公子还有何事?今天大家都颇为劳顿,阿宁也该早点休息了。”
“你以为我是来串门的吗,我是有事要说才过来的。”唐二哥不服气道。
唐宁将司无岫拉进房间,关上门,才道:“二哥是真的有事,他方才听到隔壁的房间的有动静。”
司无岫:“这一层的客房都住满了,听到一点动静也实属正常,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还记得最里面的那个张老板吗,住在二哥旁边的就是他!”唐宁对司无岫道,又看了看他二哥,“二哥,你给他说说,都听见什么了?”
唐二哥如实道:“这客栈的墙隔音实在是不行,我方才听得十分清楚,那张老板吩咐他的手下‘多留意宗文俊的行踪’,还有,房里那个女的并不是他娘亲,听声音倒像是个年轻的姑娘!”
“易容?”司无岫立即反应道。
“我看多半是了。那张老板年纪也不轻,若掌柜在他们来住店时见过他们,想必是将少女易容成老妇的打扮,这才不容易惹人怀疑。”唐二哥道,“反正不可能是他娘亲,因为我还听见那姑娘叫他‘张郎’……”
“噗!”唐宁忍不住喷了口水,“蟑螂”什么的,这个称呼还不如张老板或者张公子好听呢。
司无岫摸了摸下巴:“会这么称呼的,多半这张老板和那姑娘是一对有情人,若他们已经成亲,张老板没必要对外说她是自己的母亲,更不可能将自己的夫人打扮成老妇的模样。”
“难道他们是私奔?”唐宁眼里瞬间亮起了八卦的光。
司无岫见他这表情可爱,不由捏了捏他的耳朵,道:“若真是私奔,只怕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说?”唐宁抬眼看他。
“寻常男女私奔,不外乎是男方家境贫寒,女方的父母看不上,不愿答应亲事。但是这种的多半很容易就能被找到,一来闺阁中的小姐无法从家中带出太多银钱,二来富家小姐吃不得苦,走得慢,稍加打听就能发现行踪。”司无岫道。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方家里有钱,若是男方有钱呢?”唐二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