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上辈子和安云溪走的最近的,是唐煦;这一次和安云溪关系最近的,却变成了他和杜昕。
安云溪对他来说,是师父,也是长辈。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十几年的相处,他和安云溪是师徒,也是父子,所以他对安云溪的选择只有祝福。
安云琛倒是有些意外弟弟看上杜昕,至少他之前一直没看出两人有什么奸情;对此陆源有些好笑又无奈,因为安云琛的迟钝和不解风情,当初他追对方时,也是费了一番好大的功夫。
不管怎么样,安氏兄弟算是在母亲面前出了柜。安氏如今握在安云溪手中,安家里又没有其他人说的上话,纵使安太太非常不满两人的关系,也无从干涉起。
安云溪没有想让母亲为难的意思,因此尽量不出现在对方面前,逢年过节才回家,希望能利用时间,让母亲渐渐接受杜昕。
不过他们没有等到那一天,安太太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她的前半生都在压抑愁苦中度过,斗倒了徐云柔之后,或许是一直支撑着她的目标没了,精神一放松,身体便跟着垮了。
在安云溪和杜昕的关系被发现后没多久,安太太便因为身体不好,被送入医院治疗和观察,安氏兄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安云溪心中对母亲的感觉很复杂,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母亲总是以泪洗面;长大后懂了,却有些不谅解母亲这般卑微的爱着安清远,连他们兄弟都不顾。
可是如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安云溪红了眼眶,医生也让大家尽早作好心理准备。这下子安氏兄弟不淡定了,他们的父亲已经倒下,现在却连母亲都要走了。
他们日夜守在病床前,安太太的情况却没有好转;此时安云溪有些后悔,认为是自己将母亲气成这样的,心里难过自责的不行。
“小溪,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不是你的错。”安云琛知道安云溪在钻牛角尖,温声的安慰道,他不想安云溪将过错全背在自己身上。
“二哥,如果我和杜昕的事没有被她发现……”虽然安云天已经不在了,但是安云溪还是习惯喊安云琛二哥。
安云琛还没说话,病房便闯入许多人,放眼望去都是安太太原本家族里的人。安太太的娘家也算是不错的名门世家,原本攀上安家,是想让自己的家族壮大,可是安清远对安太太根本不上心,使得他们的计划落空。
好不容易前一阵子安清远倒了,换成了安云溪掌管安家,不过却也没有因此和他们走得近,现在他们只好利用安太太入院的机会,想要和安氏兄弟套交情。
但是安氏兄弟根本不甩他们,虽然对方也算是两人的家人,可是安太太在安家受苦的这些年来,却从不曾见对方替安太太出头。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哪怕只要替安太太在安老爷子面前说一句话,都可以让安清远不敢明目张胆的忽略安太太。
只是对安太太的娘家人来说,安太太就是一颗棋子,一颗拢络安家的棋子。他们只看得见棋子有没有发挥用处,又怎么看得见棋子的悲伤或喜怒哀乐。
因此对安氏兄弟来说,母亲那边的家族很遥远也很陌生,从小到大回去的机会寥寥无几;直到安云溪在玉石界闯出名堂,才听说母亲那边的家人又开始和母亲联系。
对于这样的家人,安氏兄弟觉得不要也罢。因此两人冷着脸,让一进入病房就对他们频频示好的人碰了一鼻子灰。
不管怎么样,在外人眼中,安家和安太太的娘家似乎因为安太太的病情,关系有所缓和。不过安太太没撑多久,送入医院几个月后,便撒手人寰。
安云溪接连受到师父和母亲去世的打击,整个人变得憔悴颓废不已。杜昕只能尽量替他揽下公司的工作,让他能够多休息。
安云琛也变得比以前更沉默,陆源那边也是急破了头,想方设法的想让对方开心一些,却是收效甚微。
安太太的葬礼很隆重,连中风的安清远都坐着轮椅出席。安云溪不晓得安清远的意识清楚不清楚,但是他必须到场。安清远这一辈子欠他母亲这么多,就算他行动不便,爬也要爬来送他母亲最后一程。
安清远坐在轮椅上,表情呆滞歪斜着头,看起来就和一般失智的老人差不多。只不过在葬礼结束之后,眼角似乎有水渍,在无人注意时,化为泪滴划过鬓角。
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等到全部事情都告一个段落之后,时间又过了一年。唐煦和简单窝在别墅里,手上戴着同款戒指,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