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望着他的黑眼圈和红眼睛,一言不发递过钥匙:“走吧,我给你请假。”
“贴心小棉袄啊!”梁奎握着钥匙感动道。
“快走。”
梁奎笑哈哈逃出了校园。
晚上九点半下晚自习,苏岩拉上外套拉链,撑着雨伞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赶,路过依旧营业的小吃摊,苏岩跑下去买了几个热乎乎的玉米和热狗,还有两个分量很足烤红薯。
自行车踩得飞快,安全到达小区,苏岩一边吃热狗一边上楼,刚一摁响门铃就开了,梁奎端着一碗酸辣饺子在吃:“你终于回来了,锅子里的饺子全是给你留的。”
“饺子?你做的?”
梁奎摇头:“肯定是关文做的,不过我一觉醒来关文已经走了,锅子里全是饺子,越越已经睡了。”
苏岩扬着玉米可惜道:“白买的宵夜,我去吃饺子。”
酸辣饺子正合苏岩的胃口,馅料是羊肉,热乎乎的进了肚子浑身都暖融融的舒坦。
两人面对面吃得满嘴留香,房门打开,秦越穿着睡衣走出来,怔怔的望着空荡的客厅,在他眼中,此时的客厅就是空荡荡的,在他前面不远处猛吃饺子的两人,已经无法纳入视线。
“越越!”梁奎连叫几声才引起秦越的注意。
秦越恍然回神,笑容苍白无比:“你们在吃饺子啊,好香,我也去吃……”
“你再迟一点就没了,越越,去穿件外套再吃,你怎么这么虚弱的鬼样子?”梁奎轻轻拉了秦越一下,秦越身体猛晃,差点摔倒了。
梁奎吓一跳:“你生病了?”
“没事……”秦越披上羽绒服,去厨房捧出一碗饺子。
梁奎不放心的盯着秦越,本来是怕他生病了,万一手一抖把饺子给摔了怎么办,瞧秦越那模样,真有那个可能。
梁奎将醋递给他,刚要说话,眼睛却像遇到吸铁石一样被秦越的脖子吸引了。秦越低着头慢慢吃饺子,脖子后面便露了出来,他苍白的皮肤上醒目的吻痕太不容忽视了,而且不是一两处,以梁奎的经验肯定分析,那玩意九成是吻痕。
梁奎一时愣住了,吻痕,秦越有吻痕不奇怪,但是……今天这屋里还有个关文。回想昨夜关文的模样和三言两语,情况一步步推断,关系还真简单不起来。
秦越……和关文?
“发什么呆,那壶醋你要拿多久?”
苏岩冷声吵醒他。
梁奎僵硬的表情勉强恢复,起身给苏岩和秦越碗里加了醋。
一旦有了疑心,心里就算搁了刺,不弄明白不舒服。
但这个问题不可能直接问秦越,梁奎便盯着秦越。
看秦越心不在焉吃完了饺子准备继续睡,秦越的下半身是宽松的睡裤,从客厅走到卧房,短暂一点路,梁奎还真看出了门道,秦越走路明显太慢了,这不正常,就算他生病了也不会这样。而且秦越无意识的总用手轻滑过腰臀,似乎那里有什么困扰着他。
梁奎觉得可怕,秦越很可怕,他猜测的一切也可怕。
夜深人静后,当屋里只有梁奎还醒着,他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确切的证据,梁奎的心情跌落到低谷。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多问秦越转学的原因,秦越总是嘻嘻哈哈的敷衍过去,不愿意细说。他明白了秦越每天每天盯着手机的习惯,也明白了秦越为什么总是失眠,还有他不经意间说起,不敢回家。那不是秦越任性的玩笑,而是真心的无奈。
梁奎又想着关文那个人,因为秦越的原因,他们俩还算熟悉,记得很清楚的便是小时候,关文就像秦越的亲哥,特别护着他,就算是梁奎也不准欺负秦越,就说秦越学舞扭了脚,关文当真追着梁奎喊打喊杀几条街,直逼着梁奎答应永远不教秦越学跳舞才放过他。
天真的他,那时候以为,关文和秦越是兄弟情。
梁奎想了很多,他最后选择沉默,不能找秦越要答案,等不到百分之百的答案,他宁可将问题藏在心里,不去多想。
寒假将至,又一年即将过去。
准备考试是一回事,放假后他们何时回家过年是另一回事。
“越越,准备几号回家,我们一起。”
“……”秦越先是沉默,随后道:“我回头问问我爸妈,看他们怎么说。”他说完顿了顿,摸着手背上的冻疮道:“其实在这里过年也挺好的,每年都在家里陪爸爸妈妈看春晚,太无聊了,表哥你说是不是?呵呵。”
梁奎差点说不出话,他将视线望向楼下的师弟师妹们,过了很久才漫不经心一笑:“就是就是,每年看春晚,无聊透了。我也想在外面找点新鲜的,越越要是说服你爸妈留在这里,我也有理由留下来了。到时候还是我们三人,想怎么玩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