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为画画用具使着不顺手,南宫盟主自己问了问老师,老师说他们不教国画,素描就是学到头也不给你毛笔用。他们这儿是针对艺术类高考设的素描速成班,没有国画培训班。
不能学国画,那他还能赚那一平方尺五万?南宫盟主心里颇有些忧郁,趁着上计算机课的机会开了百度,查了查素描的拍卖价格——然后他释然了。学什么不是学啊,艺术都是相通的,只要最后能进荣宝拍卖不就完了?
从那以后,南宫怿的梦想就从国画大师变成了油画大师,不知厌烦地画着石膏球和石膏柱。
为了学好油画,就要更深地了解外国,要了解外国,学好外语就是必不可少的。南宫盟主并没因为要当画家就抛下自己的学业,反而更加珍惜在学校的点滴时间,无论多忙多累都坚持自己完成作业,从未抄过同学一次作业,一回试卷。
艰苦的努力也带给了他优渥的回报,他的中考成绩比起上半学期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不仅其他各科基本都上了70,就连一直最头疼的外语也站在了及格的边缘。
南宫盟主在查到成绩之后,站在教学楼阳台上俯视着他奋斗了一年的校园,心中百感交集,心潮起伏——他终于跨越了近千年的知识和语言障壁,成了个合格的现代人了。
而这个成绩,也足够让他升入本校高中,不必额外交择校和借读的费用了。
这个暑假却和上次不同,没有任何作业,可以尽意玩耍。南宫怿把一部分时间放在了温习旧书上,剩下的工夫白天画画,晚上又重新拾起了武功来。不仅他没课,他表哥君臣也考过了高考,定下明年要去首都上大学,正有大把闲暇时间,不时也过来看看他。
那一日南宫怿下了绘画班回来,就见到君臣端着一盘子西瓜从他们家厨房里慢悠悠地出来,爷爷奶奶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不知和什么人说话。
家里来了客人么?南宫怿把书包撂在门口鞋架上,对大臣哥打了声招呼,走近几步当和客人见礼。才看清那位客人的面容,他就是一愣——楚珩!他怎么会到自己家里?他表哥怎么还在这里相陪?
楚珩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映,礼貌周全地和他先打了招呼。君臣把西瓜放下,塞了一块到南宫怿手中,和他解释道:“我暑假在电脑城发传单,在那儿遇见的楚珩,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后来我听他说他还认识你,正好今天过来,就带他一块儿来看看你。”
大臣哥从没带任何人到他奶奶家来过,就是舅舅舅妈的朋友也不曾上这里来,这个楚珩来得却有些蹊跷了。就算这个楚珩真是他朋友,大臣哥带人来之前也该告诉他一声,为何不声不响地就把这人带来?
这人到底是交际手腕厉害,还是迷人的本事利害?大臣哥年轻力壮,虽不是练武的人,体内元阳也甚充盈,莫非楚珩根本就是个妖怪,把文彦斌吸干了之后,又看上了他这个表哥……或是,他根本就是冲着白秘书长给自己的这些真元来的?
南宫怿的脸色暗了一暗,低下头啃了口西瓜,掩过了脸上沉思之色。
楚珩的精神一直锁定在他身上,看他低头啃着西瓜,便关切地问他学画学得怎么样,外头太阳这么大,路上晒着了没。南宫怿应付了几句,奶奶倒是更有精神,从屋里拿出了他这些日子画的石膏像跟楚珩炫耀。
楚珩神色中有些疑惑,捧着关奶奶拿来的画稿翻看,绞尽脑汁地夸赞他画得好。都看完了才又问道:“关君喜欢学素描啊。其实还是咱们中国的国画更有意境,历史更悠久。要是有时间的话,其实学学国画也不错呢。”
南宫怿笑道:“学什么不是学,艺不压身。楚师兄,你暑假有什么打工的计划吗?我认识一位搞环境卫生的秘书长,叫白罗,你要是想打工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嗯?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大领导了?”楚珩并未答话,君臣倒是抢着问他:“要有好地方介绍给你哥啊。这天儿发传天太热了,你说那环卫公司要什么人?”
盟主没想到半道杀出这个程咬金来,连忙答道:“具体工作我不知道,不过工厂就在西郊那边儿,是搞水污染治理的。楚师兄,你有没有兴趣过去面个试?白秘书长前些日子还跟我说收费人员不足,就是临时工他们也要。”
他边说边细心观察着楚珩的表情动作,看了半天也未有收获。楚珩好像是真听不懂他说什么。不仅没像别的妖怪一样一听白秘书长、一听收费就全身打颤,还微有些不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