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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臣(10)

隐隐地,似有事情在酝酿着,景桓似乎还有意无意地泄露给我。

我斜靠墙壁,握着笔在纸上划出几道凌乱墨迹。

我只想跟爹一样做个闲散侯爷,保武侯府平安,跟景桓相交本就是为了攀附他,思来想去,自己似乎做得太过了。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待到了开考,我做事一向讲究四平八稳,全无出彩之处。士子里英才济济,我那半吊子学识绝没有出头的地方。

我出来的时候还算早,只有三两个士子站在那,似乎在等友人出来。我无意上前答话,只静静地在一旁等着。景桓也没让我等多久,很快走了出来,他身边还有几个同行的年轻士子,跟他谈得极开心。

像景桓这个身份的人很难有朋友,所以我看得出他的高兴。

他也看见了我,朝我招招手,将身边的人介绍给我。我没有景桓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差不多他刚说完就忘了,但脸上还是堆起笑脸。这几人将来有可能成为景桓的左右手,我本来也该寻思着怎么跟他们交好,一时却提不起精神。

这日子,似乎越来越不如意了。

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那几人拉起景桓狼狈地往屋檐下跑,许多士子鱼贯而出,看到这天色也是顿足盼它快些放晴。

不知怎么地,我却不想避,静静看着景桓一行人相互拂去肩上、发上的雨水,俱是欢笑。

“世子。”

一个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回头,只见银两站在那里,两肩微湿,手上的伞大半遮在我这边。

元宝不知从哪蹦出来,一把伞遮在银两身上,一把自己撑着,煞是好笑,“公子呐,你怎么就跑来这里,夫人可急坏了,若不是侯爷说出你的下落,夫人怕是要我去闹大理寺了。”

我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只丢了个人,大理寺管你才怪。”

元宝笑眯眯地说:“怎敢不管,世子可是很重要的呐。”

银两狠狠瞪他一眼:“说这么大声作什么!”转头却是沉稳又恭敬:“世子回府吧,夫人再不见人就要自己出来找了。”

这对活宝永远叫我开心,我远远向景桓行了一礼,转身进了银两准备的马车。

有什么事,正在发生。

我的心闹腾得厉害,回家后见到爹坐在前厅,娘欲言又止。爹却没有发火,我更确定他知道我跟景桓私下参加春闱的事。

见我诚惶诚恐,爹反而笑了:“考得怎么样?”

娘狠掐了他一下,过来拍去我衣上的雨水,“你怎么跟着景王去胡闹,他有太后跟皇后护着,陛下拿你下手怎么办。”

我惯了恭维,随口道:“殿下会护我,再说,还有爹跟娘在。”

爹叹了口气,不再玩笑,“今天陛下召见我,问我想不想让侯府出个管事的侯爷。你这次春闱若真显了才学,陛下说不定会趁机赏你个官做做。”

我皱眉,武侯府曾有一度权倾天下,最后也得自发退到后边才保住上下性命。赐姓的恩宠一下来,武侯府后代不入朝,朝廷内外早有共识。

照理说,景桓那日做出跟我亲密的假象,陛下跟太子应当松一口气才是。毕竟景王如今备受宠爱,隐隐有超越储君之嫌,若有什么隐疾,他们更应宽心的。

我怎么也想不出,陛下允我入朝的用意。

爹脸上忧色尽显,却不再多言,命我下去休息。我回到房中,银两暗里将一封信给了我。上面的语句杂乱无章,我扫过一眼便揉成团扔入荷池,那纸墨入水即化,还引来一群锦鲤争食。

那信上的话旁人看不懂,我心里却清晰地烙着一句话。

“月中,晨风阁密会,太子殿下已应。”

第6章 春闱(下)

一晃又是半月,估摸着放榜的日子差不多到了,景桓又换上那身潇洒的白衣找上门,若他不是生在天家,恐怕也是个风流才子。不像我,全赖家世过活。

银两已经把我那件衣袍拿去改了一番,我穿在身上还算合身,没有上次的狼狈了。

又见到景桓上次结识的几个士子,我始终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他们却张俊张俊地取笑。这名字实在普通,但在景桓前头占了个俊字,就活该他们笑了。

始作俑者却在旁把玩着折扇,完完全全置身事外。

待到了贡院,那里已人满为患,我们几个在外围不好挤进去,一个个推说我个子小,要我挤进去看榜。

我清咳两声,佯作跟身边的人道:“蔡御史蔡大人来了,我们到旁边侯着去,谁不知他最恨不知规矩的人。”

推搡着我的人立即停了手,前头那些人也‘不经意’地听到了,榜前很快空无一人。老怪物的传音入密居然沦落到用来在做这种事,难怪他死活也不肯教我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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