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市还没哪个县像隽水那样,不仅连市委的人特别关心,就连奉泰军区的第一首长都亲自来视察过——还唱了歌儿呢!
如今孙德伟对郑驰乐的到来只有感激,只有喜悦!能正式接手隽水县,孙德伟感觉自己就像被馅饼砸中了一样!
知道郑驰乐不喜欢招摇,孙德伟让媳妇儿在家里做了满满一桌菜,将县委的几个人邀到家里吃顿饭,说是给郑驰乐践行。
孙德伟即将升任隽水的一把手,其他人也都给足了他面子,统统到齐了。
郑驰乐来得不早不迟,落座后正好开饭。
孙德伟首先敬了郑驰乐一杯:“郑书记,回想起你来时我们做的事,我真是觉得惭愧啊!要是知道来的是郑书记,我们肯定夹道相迎!我先自罚三杯,然后再敬郑书记!”
郑驰乐笑道:“德伟,你不是借机喝酒吧?我看你这酒成色不错,莫非是你舍不得给我们喝,决定自己先喝光?”
见郑驰乐语气里没半点隔阂,孙德伟也笑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搂过身边的妻子,“这酒啊,我确实爱喝,因为它是我老婆给我酿的!”
郑驰乐见他们夫妻俩感情甚笃,笑着喝完孙德伟敬的酒,举杯说:“那我肯定得给嫂子敬一杯。”
孙德伟妻子红了脸:“不行,我不能喝酒。”
孙德伟抬手抚了抚妻子的腹部,爽快地坦白:“是我这孩子不能喝酒,我代她们娘俩喝了!”
仕途得意,家庭美满,孙德伟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郑驰乐也替他高兴,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其他人也都是老熟人了,一一敬过一轮以后就有说有笑地吃菜,就连性格最阴沉的老马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容。
离开时郑驰乐喝得微醺,就着夕阳开始往回走。等走到一半,县里的邮递员就喊住他:“郑书记,郑书记!你有信!”
郑驰乐经常收到信件,微笑接过后又问起邮递员最近忙不忙、累不累,邮递员摇摇头,脸上也挂着憨厚的笑容:“哪里会累,过年这段时间挺轻松的,大伙都刚出去呢,也没什么信寄回来!”
郑驰乐点了点头,又跟他聊了几句后才道别。
回到家一看,收到的信件里面居然有关靖泽写来的。
关靖泽也没写别的内容,就是将他在怀庆那边正在跟进的项目给他整理了一部分,关靖泽是亲自经历过的,比之在档案室存档的资料更加详实——尤其是在细节方面。郑驰乐细细看完之后,得到了不少启示,关靖泽悄无声息地重新给他写信,他也不介意恢复以前的通信频率,认认真真地写起了回信。
等将收到的信一一回完了,郑驰乐揉了揉肩膀,抬眼往窗外望去,一下子就看到屋角探出来的新绿。
郑驰乐顿了顿,翻出给关靖泽的回信,在上面照着窗外的绿意描了枝新芽,最后补上了一句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一切都在好转。
沧浪市委很快就通过了郑驰乐的调任批文,郑驰乐拿到调令后就到市委那边报道。
市委不是侯昌言的一言堂,不满郑驰乐这么快挤进市委的自然也大有人在,不过郑驰乐第一天入职,报道过程中倒是没遇到多大刁难,所有人碰见了都会笑着问声好。
郑驰乐不是初涉官场的愣头青,当然清楚这些笑脸底下或多或少还是藏有轻蔑或敌意,但他没放在心上。
市委秘书直接对侯昌言这个市委书记负责,沧浪市不算大,他的办公室也就三个人,一个是临近退休的市委秘书长冯甘霖,另一个则是同为市委秘书的商遥。
冯甘霖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脸上时刻带着笑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几岁,在市委人缘极好,办事颇有一套;商遥今年大概三十一二岁,是个真正的新时代女性,打扮相当干练,合体的职业装衬得她那标致的五官格外漂亮。
无论到了什么环境,郑驰乐都没把自己摆在“最厉害”、“最有能耐”的位置,他老早就打听过沧浪市委班子的组成,对于冯甘霖跟商遥的办事能力他是相当敬佩的!
郑驰乐敲开门时商遥正在煮开水泡茶,见了他以后微微一笑:“我还跟老冯琢磨着你什么时候会来呢,没想到你没先去找侯书记,倒是直接来报道了,老冯说——”
冯甘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打断商遥的话:“商遥,你瞎扯什么话儿?”
郑驰乐一瞧冯甘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好说话,至少在这个办公室里面他的要求应该是非常严格——也非常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