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活着的人比较重要,所以死去的人彻底消失也不要紧是吗?
在郝英才心里,那几年他既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
把那所谓的继承人位置抢到手,会过得比较开心吗?不会。
光是想到那种日子郝英才犯恶心。
那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那个家他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他们有他们的幸福美满,他也有他的海阔天空。
用力闭上眼睛,郝英才拨通容裴的联络号:“阿裴,你在家吗?我想找你喝酒。”
容裴很快就回应:“过来吧,来书房就行了,你自己有钥匙。”
郝英才调转车头驶向容裴家。
郝英才和容裴认识的时间很长,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说实话,郝英才很佩服容裴。这人似乎永远不会失去追求的勇气,也不会被任何挫折击垮。呆在他的身边,总觉得世上不会有什么事能难倒自己。
如果没有交上这个朋友,当初那场漫长的自我放逐恐怕很难看到终点。
郝英才在容裴家门前停好车,拿出钥匙开门。
瞄着焕然一新的屋子,郝英才很是感慨。
相比以前的冷清,最近的容裴家似乎多了点儿人气。容裴这人吧,总是能把别人照顾得很好,可轮到自己头上时却随遇而安得叫人无法想象。
什么都是凑合着过。
也许容乐棠、高竞霆那伙人住进来也不全是坏事。
郝英才走上二楼的书房,推开门一看,容裴正靠在椅子上看书。
没等他开口,一个奇怪的声音就掐着嗓子发出警报:“敌人入侵!敌人入侵!”
容裴抬起头瞅了一眼,平静地说:“毛球,这不是敌人,是同盟。”
郝英才的目光落在容裴肩上,那儿站着一团雪白雪白的鹦鹉,羽毛洁白而蓬松,眼珠子乌溜溜、喙头黄澄澄,站得笔直而端正,看上去非常聪明。
白鹦鹉瞪着郝英才片刻,很有礼貌地张开一边的翅膀:“盟友你好,我是毛球。”
郝英才乐了:“这活宝你从哪找来的?”
容裴说:“郑应武让人送来的,说是为了祝贺我高升。”
郝英才瞅着白鹦鹉左瞧右瞧,啧啧赞叹:“这东西可不好找,郑应武真是大手笔。”
容裴摸着下巴:“也许是想看我出丑?前几天的八卦版有刊登他的最新照片,标题是‘海州小船王脸被抓花?或遭情变’。”
郝英才:“……你俩还真是专注互损一百年。”
被容裴这么一闹,郝英才的心情也好转了。
他走到壁橱前拿出一瓶酒,熟练地拔开盖子,给自己和容裴都倒满一杯:“郝英杰不让我去海州,你有办法吗?”
容裴淡淡地说:“没有。”
郝英才不乐意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让挑衅者闭嘴的方法很多,其中最傻的就是逃避。”容裴说:“你不想和他争什么,可你这种碰上郝英杰就避开的做法在别人眼里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大郝,记不记得我们和郑应武的最后一次聚会?那时候我们都说起过自己的目标,郑应武一头扎在海州六年,战绩斐然;我不算做得很好,但也没有停止前进,只有你寸步未行。第一年可以说是没有调整过来,但是第二年、第三年……一直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那就该找找原因了——很明显,郝家就是你最不愿意碰的那个结。”
郝英才沉默下来。
就在容裴准备继续劝说的时候,毛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敌人入侵!敌人入侵!”
第24章
毛球喊完后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容裴和郝英才对视一眼,走过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徐教官。
容裴有点意外地挑挑眉:“有事?”
徐教官淡淡地说:“你弟弟昏倒了。”
容裴闻言整颗心都绷了起来,只不过他向来冷静过人,很快就稳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徐教官说:“他陪高竞霆做强化训练,体能消耗太多。”
容裴眯起眼:“你让他和高竞霆对练?”
徐教官说:“难得有了个伴,高竞霆很兴奋。而他兴奋起来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最明白的。”
容裴面容平静,语气也沉着如常:“他们总要磨合一下,只要没有大问题,就由他们去吧。”
徐教官冷笑:“那就算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容裴重新带上门。
郝英才摇着手里的酒,明亮的灯光落在他指间,映得它分外好看。他说道:“以前乐棠摔上一跤你都担心老半天,今天怎么转性了?真的准备把他打包送人?我很喜欢你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