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原谅这个差点做了一辈子处男的可怜人!郝英杰好脾气地吻了吻秦时章的肩胛骨,双腿环在秦时章身上配合着秦时章的动作,尽量减轻自己的可能受到的伤害。
秦时章感觉到郝英杰的顺从,不仅没有半点高兴的表现,反而还变本加厉地折腾他。
郝英杰不知道秦时章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任由秦时章摆弄,一直到在秦时章的臂弯里失去意识。
秦时章站起来穿好衣服,走出门把陆岩叫到自己跟前问道:“你叫陆岩?”
陆岩有些讶异地看着秦时章。照理说秦时章应该不会记得他这种小人物,除非……除非刚刚秦时章在监听郝英杰的一举一动!
陆岩看着这个曾经让整个远东盲从的最高领袖,这个曾经享受过无限风光,跟东华帝国叫过板、跟索德帝国顶过牛的人,这一刻已经被逼到进退维谷的地步。
秦时章示意陆岩和自己一起坐到台阶上,有着电视屏幕上从来不会出现的随和:“来听我说个故事吧。”
陆岩点点头。
秦时章说得很简略,也没有玩什么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之类的把戏。他只是把事情平静地叙述了一遍:秦时章和秦桑柔从小就被当成远东的未来领袖来养,而且被寄予最大希望的不是秦时章,而是秦桑柔。就连秦时章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非常崇敬秦桑柔,崇敬到近乎病态,人人都笑他是秦桑柔背后的一条狗,谁要是敢针对秦桑柔他就冲出来咬上一口。秦桑柔也一直以远东独立为己任,这种情况持续到她遇到那个理想主义的容君临为止。在他们从小被灌输的世界观里从来都没有理由可以用来解释容君临的行为,秦时章再讨厌他也必须承认他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
秦桑柔像所有堕入爱河的人一样被容君临感染,开始质疑自己以前被人灌输的东西。等到和容君临结婚,秦桑柔就开始了不同于以往的谋划,秦时章自然也被拉入了她的阵营里。秦时章看着自己崇敬的姐姐准备亲手了结自己从小就在筹备着的计划,跟她激烈地争吵起来。
秦桑柔说:“我准备跟他生个孩子。”
秦时章看着她坚决的脸,如遭雷击。
他们家的女孩子要生育,等于是准备终结自己的生命。
秦桑柔说:“也许他知道一切后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我想要跟他生个孩子、想要我们共同孕育的生命替我看着他活到很老很老,他会爱我们的孩子的,他是一个心很软的人。弟,你会帮我吗?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你会帮我吗?”
秦时章闭上眼,问道:“你猜我答应她没有?”
陆岩似乎并不惊讶,认真地说:“答应了。”
秦时章说:“还有五个月就到了乐棠生日,他马上就要成年了,真是快啊。”
一眨眼就是二十几年,那些曾经揉碎了撕破了的回忆,在这一刻突然又清晰起来。
秦时章说:“你找一辆车来。”
陆岩一愣,点点头走了出去。
秦时章折回房间里抱起昏迷不醒的郝英杰,缓缓走出自己的居所。
乐棠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秦时章带着郝英杰离开了远东首府。他有些怔愣,不知道郝英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像秦时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揣测他的想法,郝英杰能呆在秦时章身边那么久已经够让人惊奇了,偏偏前些时候郝英杰还给他传了个话:“我可能要陪秦时章离开,往后的事你可得自己去做了。”
如今居然分毫无差。
只不过郝英杰……
郝英杰实在是可惜了。
郝英杰似乎并不觉得多可惜,他醒来后神清气爽地对秦时章说:“我发现我听不见了。”
他发现这件事时问了陆岩的名字,结果那时候已经有点儿模糊。
等他再次醒来时整个世界已经变成无声的默片。
这真是一种可怕的病,想到秦时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拖了这么久的,郝英杰不由有些钦佩。
他抓起秦时章的手,笑眯眯地说:“我们来好好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
秦时章“凝视”着这个决定陪自己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的人——即使他眼前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那并不影响他的专注。他抬起手将振感器戴到郝英杰耳朵里,然后缓缓描绘郝英杰的脸部轮廓,语气里带着几分迷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前仆后继,无论遭受了什么都不回头——我其实不能理解。”
郝英杰静静地坐在床上,任由秦时章不带半分暧昧地摩挲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