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笑的家伙坚信他三弟只是暂时跌入低谷,很快又能执掌大权,对他想要接手容家这件事嗤之以鼻。
他深觉受辱,远走云来港。
而现在,他三弟不仅没能离开最高监狱,反而还跌入了更深的深渊、卷入了更大的漩涡。
他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他的人生已经度过了三分之一,正式步入人生的黄金时期。
安稳的生活让他看起来非常年轻,焕发着中年人应有的俊朗和精神,现在的他,正适合走向辉煌、走向绚烂。
容父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他满怀壮志地重返首都。
看着初冬里的首都,他笑了起来:“我又回来了。”
容家老宅一直有人在打理,所以容父回去的时候那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快步走进自己最熟悉的书房,坐到了自己曾经肖想了无数遍的椅子上,慢悠悠地拍着扶手。
这是他的了。
就算他对这个位置的渴望曾经让他狼狈不堪、就算他曾经因为太过渴望它而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但是他终于得到了它——虽然代价有点大,不过终究还是值得的,不是吗?
容裴在得知自己洗清了嫌疑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父亲回国的消息。
事情的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他努力查探整件事情的脉络时,容父就向他发来通话邀请。
容裴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地接受了它。
与磁感墙上出现了一扫以往沉郁的容父对视片刻,容裴恍惚有种看到前世父亲的感觉,不同的在于他和前世父亲还有着血脉相连的亲近,而眼前这人只让他觉得陌生。
容裴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他毕恭毕敬地喊道:“父亲。”
容父对容裴的恭敬向来很满意,点点头说:“我已经让人去找乐棠了,你复职后能重新上手吗?要不要我派点人来帮你?”
“不,不需要,我还能应付。”容裴更为谦谨了:“父亲你刚回到首都,比我更需要人手。”
“也对。”容父深深地看着容裴:“阿裴,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你争取。你好好努力,争取早点儿调回首都,我先将容家这些旧部整顿一下,到时候再将他们转交给你。”
“父亲您这话就不对了。”容裴用上了敬语,“到了您手里就是您的,您正值壮年,谈什么转交给我?”
容父被容裴说得整颗心都在发烫,觉得这话听起来要多贴心就有贴心,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他露出自以为最沉着的笑容:“阿裴你放心,我的迟早都是你的。我还有事,你也忙去吧。”
容裴点头。
他看着磁感墙上的画面逐渐消失,闭上了眼睛。
刚刚的“父亲”他太熟悉了,虽然手腕好像差很多,但那种试探的语气、怀疑的表情以及被他哄过去以后那一瞬间的释然,都像极了他前世的父亲——醉心于权术、一心揽权、连亲儿子都忌惮的父亲。
他本以为不用再面对的“父亲”。
先是乐棠失踪、三叔昏迷不醒,紧接而来“父亲”又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容裴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
在无边的灰暗情绪即将向自己袭来的时候,容裴蓦然睁开眼。
眼神清明而冷冽。
推动这一切的人是秦时章对吗?
第101章
整个国际风云变幻,鲜少有人注意到云来港这个小地方的变化。
摆在眼前的危机越大,容裴反而越镇定,他照常处理着云来港的各项事务。
与此同时,低损耗战术的实战研究已经秘密展开。
高衡在八月军演时没有展露他应有的能耐,渐渐也就退出了舆论中心。因而他和徐邵低调地转到云来港与海州交接处某个由战时中转站改建的实战基地,一明一暗地把握着整个基地的运转。
这个调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因为大部分云来港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站在云来港舞台中央的几个人身上:高竞霆、瞿洺、容裴。
不过很快地,所有人的目光就被另一个人所吸引。
这个人是罗伯通。
罗伯通在各地辗转蹉跎多年,知名度非常高,回顾他过去的经历,很多人都忍不住为他鞠一把心酸泪:他不是学不会办事,只是会晚了;他不是学不会变通,只是变迟了——所以在他还硬脾气、讲原则的时候,该干的活儿却干不来,每次硬生生被人捋了下来;等他能力磨出来了,也学会了圆滑的时候,名声已经臭了,谁都不拿他当事儿。
这一次他站出来,洋洋洒洒地写了非常长的稿子。要知道当年他能成为掀起舆论狂潮的导火索,完全得益于他那出色的笔杆子——可以说如果他不是从政,绝对会成为文坛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