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觊觎雪白雪白的毛球很久了,见它和容裴那么亲近顿时有些眼热,凑过去要去摸毛球。
毛球察觉了陶安动作,冷不丁抬起翅膀一拍他额头,骄傲地看着他,意思是“我不让你摸”。
陶安被拍得额头都红了,他恶狠狠地说:“我要拔光你的毛!”
毛球听出了陶安话里的威胁,恶向胆边生地拍了陶安额头第二下,机灵地叼着小番茄往花架上飞。
等安全站稳,它又用眼梢子乜斜着陶安,得意洋洋洋洋得意。
陶安被它惹恼了,捋起袖子就往花架上攀。
毛球也不跑,等他快要接近时才拍着翅膀挪到花架另一角。
陶安更恼了,手脚并用地扶着花架的横木追过去,没想到脚下绊到一条粗藤,整个人冷不防地往后栽去。
就在陶安捂着脑袋等摔的时候,楼梯口有两道人影飞快地朝花架跑过来,最终陶安安全落入那个比较高大的人影怀里。
陶安愣愣地睁开眼,惊愕地发现原来接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徐浪。
他僵了僵,一骨碌地翻身下地,连着跳开好几步。
等看清徐浪和陶溪并肩站在一块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老疼老疼的。
偏偏这时候陶溪还在那说风凉话:“陶安,你真是永远都长不大。”
陶安决定不理他们了。
他蹬蹬蹬地跑去跟容裴撒娇:“哥你把毛球叫下来,我要好好教训他……”
容裴看了他一眼,说道:“连只鹦鹉都搞不定,还有脸叫人帮忙?”
毛球站在花架边接腔:“就是,就是!”
陶安瞪着毛球搁狠话:“早晚我要拔光你的毛,让你变成肉球!”
容裴瞧出他在那虚张声势,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陶安感受到容裴掌心传递过来的抚慰,鼻子一酸,搂住容裴小声说:“哥,你怎么把他们给请来了。”
想到自己准备的东西是给徐浪和陶溪吃的,陶安就难受极了。跟徐浪道个歉、划清界限已经是他的极限,要他装得和陶溪兄友弟恭、装得跟徐浪哥俩好,那怎么可能!
容裴还没来得及安抚陶安,领地意识很强的高竞霆已经把陶安拎了起来,把他扔到周续玉那边:“别黏着你哥了,去招待客人。”
陶安见容裴已经被高竞霆划归自己所有,只好缩到周续玉那边。周续玉看得出他有点害怕面对徐浪,给他找了事做:“你去榨点新果汁。”
陶安如蒙大赦,精神万分地答应:“好。”
周续玉负责招待陶溪和徐浪,微笑着说:“燃炉还没热,你们先到这边吃点凉菜。”
陶溪点头跟着他走。
徐浪却没有跟过去,站在花架下静静地看着躲得很远的陶安。徐教官走到他身边:“阿狼,你还喜欢他?”
徐浪不吭声。
花架离长桌有点远,徐教官没有被偷听谈话的顾忌,不留情面地批判:“我看他没什么好的地方,他学什么都没他堂弟陶溪好,待人又傲慢,还是陶家少爷时爱慕虚荣,整天为了一点小成就得意洋洋。耍起赖来没脸没皮,平时谎话连篇,关键时刻还没担当,后来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只知道躲在别人后面逃避责任。这样的家伙,你也喜欢?”
徐浪不由自主地为陶安辩白:“陶安没有那么糟糕——”
他一开口,徐教官就摸清了他那点儿心思。
对于这个被陶安藏起来十来年的弟弟,徐教官是非常关心的——他要是不疼这个弟弟,当年徐浪的失踪就不会成为他和高衡闹翻的导火索。
徐教官说:“我帮你向陶家提出婚约。”
徐浪一震。
徐教官说:“陶安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立刻和别人在一起你也没有立场去阻拦,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婚约定下来。有婚约在身,什么都好说。”
徐浪眼睛一亮。
徐教官拍拍他的肩:“别把心思全放在这些事上面。你要是扛不起家里交给你的担子,陶家也不会答应婚事的。别看陶安现在好像被放弃了,真要碰上利益攸关的事时那边可不会松口,再怎么样他都姓陶。”
徐浪被自家哥哥一根棒子一颗糖哄下来,眼前的那片迷雾仿佛被轻巧地拨开了。
困扰他多时的烦恼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无论他是恼恨、是歉疚还是嫉妒得发疯,说到底还是放不下。
这段时间的失魂落魄实在太蠢了。
徐浪说:“我过去找陶安。”
徐浪当然不会和陶安提起徐教官的许诺,他只是走过去和陶安一起榨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