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振初那人,可不是跟谁都这么套近乎的。肖逸能跟他相处好,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肖逸:“大师兄,开嗓子怎么个开法?”最终还是跟宋清棠两人留在二号房,等宋清棠换好衣服卸好妆,他就主动开口请教。
对上小师弟亮晶晶的小眼神,宋清棠顿时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刘振初对这位小师弟这么好。
因为他啊,有着不一样的精气神,鲜活又阳光。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宋清棠先教他唱一段《看大王》。
肖逸:“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调调儿不准确,可是音色好啊。
饶是宋清棠这种身经百战的成熟男人,也想给小师弟赞一声,这把小嗓音够缠绵的啊。
宋清棠继续教他吊嗓子:“小师弟,你这样发音,啊——啊——啊——”
肖逸学得倍儿认真:“啊——啊——啊——”嚎了几声,歪头:“大师兄,我啊得对不对?”
宋清棠:“哈哈哈。”瞧他逗趣的小模样,笑得东歪西倒:“小师弟,你天生就是唱戏的料。”学得太好了。
肖逸嘚瑟样儿:“是嘛!”唱戏是艺术对不对,可以当成一项陶冶情操的爱好深入研究,锻炼艺术精神和气质,而绝非一项用来讨好别人的特长,有觉悟的人应该这么想。
时代,只是一个平台,而非枷锁!
有方向有信仰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成为一个优秀自由的人!
肖逸的信仰是什么,就是他自己。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刘振初各位师兄:“……”小师弟唱得婉转又缠绵,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练嗓子,练身段,练眼神——眼神练好了能勾魂。
肖逸本来就是演戏的,虽然演技浮夸了点,但是思想觉悟高,学习能力强——最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喜欢这种调调!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一大早,肖逸在院子里练嗓子,顺便等着昨夜彻夜未归的大师兄给自己带早餐。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胡同口。
肖逸听见车声,出来迎接:“你可回来了,饿死我了。”早上刻意没吃班子里发的馒头呢。
车门打开,宋清棠从车里下来,脸色苍白如纸:“小师弟,快过来扶扶你大师兄我。”
“怎么了?”肖逸好不心疼他,走过去嘘寒问暖,仔细扶着。
等那车走了,宋清棠才呸了一声:“老色鬼,把我折腾得不轻。”走两步又哎哟了一声:“可疼死我了,快扶我进去躺着。”
肖逸:“哪儿疼?”
宋清棠轻笑了一声:“以前是屁股疼,现在年纪大了,改他妈腰疼了。”扶着腰,眼色黯然下去:“不服老都不行。”
肖逸:“你才多少岁?”
宋清棠勉强笑笑:“唱戏的就是这样,吃的青春饭。”
年老色衰的人家还不要,就喜欢年轻鲜嫩的。
把宋清棠送回屋里,肖逸也不惦记着外面的早餐了,乖乖地去厨房吃馒头加白开水:“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没事他就哼上了。
刘振初抱着一捆柴进来:“你就这么爱唱戏?”扔了柴,问他:“宋清棠回来了?”
肖逸:“回来了,腰疼,屋里躺着呢。”吃馒头吃得苦大仇深:“小初哥哥,你说我啥时候才能吃上肉?”他怀念以前天天山珍海味的奢华日子。
刘振初:“……”眼睛都快气红了,他怎么能这么心大,难道就没一点害怕:“猪脑子,就不想想他为什么腰疼吗?”就知道吃和唱戏。
肖逸,默默塞了几口馒头,把脸色摆严肃了才看他:“你怎么会认为我不知道呢?我又不是智障。”继续吃,口齿不清:“可是小初哥哥哎,那是大师兄的人生,我没有立场去质疑和评论,他有他的无奈和想法。”
刘振初斜眼:“你脑子里就这些觉悟?”他觉得他要开始不走程序地喷了。
肖逸摸摸鼻子:“怎么会呢,我不会跟他一样的。”
来到这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随波逐流,屈服于现实,真的一点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