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这干嘛啊!”吴侬见吴爸爸一副武松打虎姿态按着斑斑身上,心中颇为不解。
要说这斑斑看上去够可怜的,长了一张狼狗的脸,却根本没有人家那乌黑油亮的毛皮,反而全身柴黄,上面还散落着不少青灰色的大斑点。吴爸爸当初一口咬定这狗一定是狼狗和斑点狗的串,于是美滋滋的把它起名为“斑斑”,却没想这狗越长越难看,除了身子比一般土狗大了三四倍以外,其他的就和村里那些普通的癞皮狗没什么两样。
斑斑是吴爸爸一手养起来的,即使别人再怎么说,也从来没嫌弃过斑斑长得难看。但是自从楚江天那骚包打电话命下面人开车送来他的宠物“路易二世”后,一切就变了样。
那路易二世是有血统证书的纯种黑背,从这名字就能听出来这狗牛逼的不得了。那身子,那姿态,那腿,那脸,那毛色,那短尾巴,那机警样子……总之走起来真跟国王似地。当初路易二世一进门,别说院子里的狗了,就连满院子的人都被震住了。
原本在村子里最威风的斑斑和它根本没有可比性,斑斑也就是土地主,那路易二世才是真贵族。刚开始路易二世进门的时候,斑斑还鼓起勇气过去叫了两声示威,可是当路易二世转头看了它一眼后,斑斑吓得夹着尾巴就逃了。
见着这一幕的吴爸爸心中颇不是滋味,即使再怎么朴实的老汉,只要是男人,都有那么一点攀比的心思。好嘛——养的儿子比不上人家的,现在怎么连狗都比不上了!
于是这次吴爸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过斑斑压在自己身下,一把就从吴侬手里夺过染发剂招呼在斑斑身上了。别看咱斑斑没有人家那黑色皮毛,但脸可长得不错,现在涂上黑色染发剂,说不定能比那路易二世强呢!
可那染发剂味道刺鼻的很,对于有着敏感鼻子的狗狗来说更是致命冲击,斑斑叫的跟被强奸了似地,在吴爸爸身下拼命扭动,偏偏那路易二世还好整以暇的趴在阳光下,两只前腿叠在一起,颇为惬意。
吴侬被这幕笑得不行,再加上腿受伤,根本没力气帮爸爸按住拼命扭动的斑斑。当楚江东走下楼梯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闹剧一般的场景。
“用帮忙么?”楚江东笑笑问道。
吴爸爸赶快点点头,招呼他帮忙按住力气不小的斑斑。楚江东先扶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吴侬去旁边坐下,再走到吴爸爸身后压住斑斑的身子,那斑斑即使再怎么有力气,也比不过两个成年男人的手劲,只得不甘不愿的躺下了,忍受着那该死的染发剂涂在毛皮上的感觉。
路易二世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枕在了前爪上。
给斑斑的毛发染色是件无聊的事情,吴爸爸涂着涂着就和旁边的吴侬聊了起来:“小侬,之前你李叔给你讲了吗,咱家营业执照办下来了。”
吴侬一听果然喜上眉梢:“真的?十万的?”
“嗯。咱哪有钱办更高的啊。”吴爸爸又用梳子从染发膏里乘出来一点抹到了斑斑的身上:“爸就是一个农民,就上过小学,啥都不懂。你是咱老吴家唯一一个大学生,文化高,和我们这些农民不一样。说真的,我和你李叔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们办照,但是我们商量了下,听大学生的,准没错。反正等你和紫薇那丫头结婚了,两家都不是你的?我们相信,你绝对不会乱来的……”
吴爸爸声音透着沧桑,听着一旁的吴侬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是几句爸爸对儿子的期望,却让吴侬觉得鼻子酸的不得了。楚江东自然听出了吴侬抽鼻子的声音,恨不得转过身抱住他。
“……爸,我……”
“啊,对了,我和你李叔都把营业执照落在工厂上了,回头我把执照拿过来给你看看啊。”吴爸爸说完就继续忙活手里的同学,根本没注意到吴侬一瞬间煞白的脸色。
“等……等会儿,老爹你把营业执照落在了工厂上?”吴侬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声音徒然高了不少:“怎么不是落在这一百亩地上?”拜托,两年后——啊不,现在是一年半以后了——的赔款是按照平米算的,当初一百亩地得了1.3个亿,他家厂房只有三十多亩,其他地方全都租给了附近的民工,这里外里就少了三分之二的钱啊!
要说这四千万也不是小数目了,可曾经得到过1个多亿的吴侬自然觉得这四千万不够塞牙缝,心中别扭极了。对于他这种小平民来说,哪里可能不贪财?他赶忙冲到吴爸爸身边一通好说歹说,搬出“自己是大学生、说的都是对的”这个必杀理由,强迫吴爸爸第二天就去把营业执照的落户地址从三十亩地变更成这整整一百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