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钧一开始压着情绪,胡志文没看出他心情不爽,说了很多林钧压根不关心的东西,最后郑平都看出林钧是真的火大了,在旁边默默不吭声灌着酒,任由胡志文往海了说。
最后庆功宴结束,林钧摆下手里的杯子,靠着一边的宴桌,抱胸看着胡志文道:“其他都别说了,你自己和你下面的人一周之内给我一份产业报告吧,之前的设想方案我觉得可以,现在差不多可以考虑产出值的问题了。”
胡志文愣了一下,道:“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没懂么?”顿了顿,接着解释道:“光伏发电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这种要朝长远目光来看的,急不来的,一周你就想赚钱,这怎么可能!”
林钧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他本来也许可以心平气和的和胡志文聊,但有时候说话场景和气场都不对,换了平时林钧也许不会吵,但今天是他投资了这么久的光伏发电计划的小庆功宴,他心里没法不膨胀不着急。
一着急,林钧就扯着胡志文的衣领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为这个项目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多少资金问银行借了多少钱!!这天下有白吃的饭么?又是研究室又是那么大一个实验操场,都不是钱么?养了那么多研究员,还有那些设备那些机器都不是钱么?你以为我做慈善的么?”
胡志文被林钧这么面红耳赤狂躁的一通吼,一开始有些傻了,似乎想辩护又不知道说什么,想开口说话却立刻被后面郑平拉开。
当时宴会厅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基本都走了韩婷婷吃饱喝足也提前走了,只有林宴郑平和他的秘书还有林钧的秘书米大顺在场。
郑平把胡志文拉开让米大顺送他回家,林宴在酒桌边上扶住林钧,林钧喝红酒喝得酒劲儿上来了,坐在桌边撒酒疯,扯着桌上的桌布砸了好多餐具,椅子周围一片狼藉。
郑海洋听到这里瞪眼道:“你爸喝醉了是纯粹撒酒疯还是什么?”
林宴苦笑道:“不是,你看他这么多年投资生意,其实都是赚的快钱,这是第一次踏踏实实坐下来想要投资个项目。他是真的想把这个项目做好,才会投了那么多钱,你其实也能看出来,他是很尊敬那个胡志文的。他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直觉还是很准的,会撒酒疯估计就是知道这次投资可能要完蛋了。人在喝醉了是最不会骗自己的,他要是清醒着估计还会犹豫,喝醉了发疯就是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害怕了。”
林钧第二天清醒了当然不会撒酒疯,但是就像林宴说的,林钧有商人明锐的直觉,是不是真的白投了钱他自己心里最明白。但理智上他还是和胡志文彻彻底底的聊了一下项目的回报率。
终于,一个合作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
胡志文一开始很欣赏林钧,他和林钧聊他的光伏发电计划聊未来,他们都能一拍即合,他本来以为林钧不是个彻头彻尾只看钱的商人,是个有长远目标的人,可是现在的一切告诉他,其实林钧就是个商人。
是啊,林钧是个商人,要赚钱,胡志文是个研究学者,手里有能够发展长远的项目计划,于是一开始两人一拍即合。
可是合作的过程一定出了某种差错,让林钧误以为胡志文的项目在一年多的周期之后可以有预见的回报;同时又让胡志文觉得林钧是个愿意投身科学事业,且愿意用金钱资助的投资家。
让人唏嘘的是,这个过程竟然没有一点哄骗欺诈在其中,胡志文是真正的学者研究员,也是真的有本事有学术,也没有蓄意哄骗林钧投钱。
郑海洋他们全家现在都是各种叹气,如果胡志文是个骗子,他们可以把他送上法庭送上监狱,可以愤怒不甘,可没有,一切都源于一开始合作时两方在未来愿景和认知上的误会。
而林钧也是个行动派也不会自己哄骗自己,在彻彻底底搞明白这个投资需要一个十年甚至二十年甚至更久的研究过程且还不能保证回报率的时候,他果断放弃了光伏发电的计划。
郑海洋知道投资计划切断之后问林宴:“你爸到底投了多少钱?”
林宴皱眉摇头道:“不知道,我问了他,他没说。他借着高科技项目的名义用自己的资产做抵押,又用亿万富翁的名头向好几个银行贷了款,还有北京其他几个公司的老板,这次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郑海洋诧异了,他一开始知道林钧投了自己的钱,但是没想到还拉上了银行和其他人,这简直就是要疯掉的节奏!难怪他爸在家里抽了好几天的烟,难怪韩一说他妈和韩治军都要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