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婷倒是十分淡定,他买的“延中”一路涨一路跌,最后跌到快230了,其他股票有涨有跌、外面散户每天都有人哭天抢地,尤其是延中这支股票,买的早一百多入的人如今两百三也还算赚,只是赚的不多,一个个都在后悔当初没卖掉,后面两百多买的人天天在外面骂娘,眼看着越亏越多,卖掉就是亏一笔钱,不卖掉就是眼看着一股的价格越来越低。
余秋一开始是跟着韩婷婷买的,结果韩婷婷只买不卖,可把她给急死了,最后她卖掉了那支一直在跌的延中,小松了一口气。
余秋对韩婷婷道:“你自己不卖,把洋洋的‘延中’卖了吧,要不然可得亏光了。”
韩婷婷特别淡定的喝着茶,淡淡道:“不卖。”
郑海洋这时候也急啊,他还和韩一承诺多存点娶媳妇的钱呢,现在好了,眼看着一路跌,简直要把内裤当掉了,韩一什么也不懂,就跟着郑海洋,捏着那张股票账户本,他只知道娶媳妇儿的钱全部都在那个小本本里,绝对不能丢。
五月,延中跌破200,外面散户是什么情况他们不知道,但大户室里一片嚎叫,有个北方的大老爷们摔了电话和玻璃杯,赔了两万多;一堆人在大户室里打电话要求专线员交割他们手里的延中股,韩婷婷继续稳稳坐着八风不动。
郑海洋心里已经哭成大海了,面上发白,对捏着小本子的韩一道:“一一啊,哥哥要破产了。”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都要笑死了,他们都知道这俩孩子还有三千块在股市里,韩一皱着眉头,不懂“破产”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郑海洋就解释道:“就是给你娶媳妇儿的钱要没了。”
韩一小脸瞬间就落了下来,哭丧道:“哥哥,那怎么办?”
郑海洋痛心疾首,“我们把姑姑卖了吧。”
韩一:“把姑姑卖了就有钱了么?”
郑海洋点点头,韩一立刻点头道:“嗯!好的!”
韩婷婷一巴掌拍郑海洋脑后:“乱说什么,你姑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小朋友,眼光要长远知不知道?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要着眼未来。”
郑海洋心里滴血,想我不看眼前利益,我就看我兜里的钱。
“延中”股让当时的上海股市一度陷入恐慌,这支曾经大涨的股票如今跌破了两百,让当初想靠着这支股票发大财的人都被套了进去,人心一慌,越跌越多。
韩婷婷依旧很淡定,每天对着电视机喝茶,郑海洋心里盘算想着她为什么这么淡定?难道真的不怕?不,他想,只要是赔了钱都会恐慌,除非她从一开始就希望这支股票跌下去,但有这种可能么?
郑海洋越想越不对,总觉得韩婷婷沉着地太过了,似乎一点都不怕股票跌下去。
郑海洋终于忍不住了,问她:“姑姑,你不怕赔钱么?已经跌了好多。”
韩婷婷笑笑,拍拍他的小脸,道:“放心吧,咱们肯定会赚钱的,你不还得帮韩一存娶媳妇的钱,姑姑这次帮你们一把,多存一点。”
郑海洋:“可是跌了?”
韩婷婷笑笑:“就是要他跌下去。”
五月中旬,大户室里的空调已经开了,人心浮躁,延中在很多人眼里显然已经救不回来了;郑海洋给韩一买了水果吃,正喂着,一抬眼,竟然看到了进门的林宴。
林宴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表情比衣服的颜色还酷,走近之后看了看郑海洋又看了看韩一,几不可见的一挑眉,道:“好像瘦了点。”
韩一过了小半年已经有些不认识林宴了,悄悄问郑海洋:“哥哥,他是谁啊?”
林宴摸了他脑袋一把,故意道:“我是你存钱将来要娶的媳妇儿,你不记得我了么。”
凸(゜皿゜メ)靠!郑海洋拍开林宴的手,站起来翻了个白眼道:“行了你,这么逗孩子有意思么?你来干嘛?你爸来炒股了?”
林宴越过他,朝韩婷婷点了点头,口袋里掏出一本股票账户,递给韩婷婷道:“我爸去海南了,暂时回不来,钱都在里面了。”
韩婷婷这次笑了,露出一个这么长时间以来格外明艳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接着站起来,朝大户室里的营业员挥了挥手,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宴一屁股坐下来,捏韩一的小脸,对郑海洋道:“我爸没来,去海南炒房子了。”
郑海洋有点猜到林宴是来干嘛的了,他是来送钱给韩婷婷的,股票这玩意儿是买的人越多股价涨得越多,延中现在跌得不成样子,难道韩婷婷问林钧这个暴发户借了几百万打算做个大庄家?!